/br> 秦疏默默地看着马甲将机密书卷归还,然后现出身形,依偎在自己身边,拿出下一卷。孤魂野鬼虽然难上户口,但偷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楚帝也想到这些:“阁下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却只顾着调查这些刀兵之事?” 嗓音里已有危险。就如同逆贼一般,这话对于楚文灼,是挑衅。 但澹台衡实在是过于年轻,他面容显得文弱,时而虚幻变得透明的身形也叫他像是生了重病一般,身体孱孱,面若覆雪的年轻公子道:“若是寻常百姓落草为寇,不会时隔多年也不受招安,他们不断作乱,不过是为毁陛下王朝根基。” 楚文灼袖中手指微松,眉眼微动,语气里带了上位者的凛然:“说下去。” 澹台衡却再度改换话题:“陛下可知秦盛时何景?” 钱照下颌紧绷。不知此人提起秦朝巅峰时景象是何意。难道是真的不满陛下治下秩序? 可澹台衡却说:“秦有军民三百万户,胜楚朝多矣。” 楚文灼眯眼,并不恼怒:“秦人才泱泱,却湮于古籍,而我大楚虽小,可军民安居乐业,我亦自问不愧于先祖多年征战之苦。” 他将茶杯拿出放在年轻公子面前:“阁下心有万民,可身有千钧否?” 钱照冷汗涔涔,再看澹台衡,竟然毫不变色。 楚帝这话有两层含义,人虽多,却不一定能延续国祚,而楚百姓数少,却各行其职,减户也不过是因为立国之初征伐天下,万不得已而已,在他手中休养生息,未必不能比过秦之胜景。 他为秦灭不平,可现在乃是孤魂,可能以千钧颠覆我朝么? 这话虽然是交锋,但楚文灼心里其实已信了面前这人八分。毕竟,若不是真的做过君主,是无法得知这么详尽的一朝之数的 他更好奇的是此魂来这做什么?先祖当真不满吗?还是有人不满国号被取,因而要从地府掠出来阳世讨公道来了。 虽如此,楚文灼亦是不怕的。 澹台衡声音很轻,风过,看不出他面色是不是白了,可钱照却分明从这一两分透明中看出他几分徜徉回忆的神色:“秦灭时,人丁骤少,百姓无可糊口。” 他声音仍然平缓,手指几乎没了实质,像是要被吹散了,身下雪也消融了七八分:“敌军长驱直入,几乎灭城。” 楚文灼冷哼。虽未说,但也可看出他是在轻蔑君主无用。 澹台衡却不沉浸其中:“但此中,大敌当前是一,匪贼作乱,沿海萧条,生民凋敝,却是其二。” 楚文灼眸中精光一闪,澹台衡则徐徐:“逆贼踪迹多变,流窜各地,可能并非窝点无数,而是借水路掩蔽,加之当地百姓阴受其要,无法申辩,便成了他们喉舌,耳目,因而朝廷几次围剿,都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文灼心中一动,语气也透出几分把握:“因而要抓住他们根基,非是派军,而是断其后路?”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后路并非在民间,而是在海上? 澹台衡的手完全消失了,透明人影的身形比他的衣袖还淡,楚文灼按捺不住看去,只看到他衣袖灌满了风,入定坐在原地,像是腐朽的青竹。 海灯一盏接一盏的灭,钱照大惊,知道此人要走了,,担心陛下会觉得此人不敬,正欲出声,楚帝却已回神起身,目光灼灼:“你要去何处?” 澹台衡身形飘摇,声音更轻:“秦因寇贼亡民十万户有余。” 这个数字,令同为君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