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白花花的,像雪山滚落下来的雪堆。 顾五郎又盘着腿坐在石头上,托腮戏谑道:“我养了只鹤死了,你贪嘴,跟着我,便是那只鹤。我可再懒得养什么来替你了。” 也不是什么吉利的话,白鹤似乎也听懂,马尾甩了水花,以示抗议。 * 荒地边,众人挥锄干的是热火朝天。 许抱月领走眼眼巴巴的许平安,打趣道:“若你再年长几岁,便是想多懒,也会赶你去挣钱养家的。且让二姐养你几年,如何?” 虽也就三四日的功夫,可二姐性子亲善活泛,可真教人欣喜。 许平安便也接受了亲人的好意。家里头的境况,实在是轮不到他来挑挑拣拣。“二姐,你若是要行商,我便来帮你,不管是跑堂还是记账,我都可以学的。” 瞧瞧,这便是讨喜的小鹅子了。 昨晚还一副委屈巴巴,想劝她放弃的模样。 “自然是要你帮衬的。我做菜,你跑堂,若是生意好起来,我们再雇几个人。” “嗯嗯……” 姐弟二人说着话,往城里头走,偶有来往的马车路过,他们也不气馁。 要行商,也为时尚早,她需得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 今日的头一站,还是市集。 可惜,今天没昨日的好运,找不着卖肉的摊子。 倒是意外碰到了一个卖小鸡崽的。 看着那毛茸茸的一团,许抱月眼直发亮,径直上前去询价。 摊子的主人个子瘦小,又用灰扑扑的布巾将自己裹得严实,看起来有些怪异。 如果不是只有他这一家,许抱月也不想过来。 那人也怪,不热情,听到字正腔圆的官话,又低下头,伸手比了个数,“一只,十文。” 许抱月扭头望望小鹅子,他也一脸迷茫:这价格公道吗? “你这人,喊的价不老实。” 一个雄浑的声音破空而来,随之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一只老母鸡,才卖二十文。” 来者,正是昨日胡子拉碴的屠户,他今日不卖肉,骑着一匹黑马,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