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错过了。” 她笑得灿烂,像是入了夏的日头似的,太热,热得教人生厌。 许蘅若也厌恶旁人乱动她的东西,偏这会儿又发作不得。 喜怒不形于色,也架不住她面色淡淡。 狄夫人先是咳嗽一声,再说和道:“大娘子是长姐,要为弟弟妹妹做衣衫,也不知是否有空暇。” 阿弥陀佛,就盼着蘅若也找个借口推了才好。 狄夫人的祝祷,许蘅若自然没听到,只是蹙起眉心,不着痕迹从巧娘手里抽回了衣衫,淡声道:“若是在从前,掌柜的盛情,我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可惜我性子绵软,禁不住事,不过几月的功夫,眼便不大好了。方才妹妹还笑它是个小土瓶,哪里有名器的风采?” 小土瓶?妹妹? 跨步赶来的许抱月刹住脚步,再无力望一眼许平安。 许平安总担心着姐姐们会拌嘴,这会儿也同她一样心有灵犀,悄声道:“长姐这是推脱之语,我知道二姐不是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那可不是么? 许抱月心道。也暗暗想着:女主是多喜爱那个小土瓶,花了大价钱买回来不说,守孝不宜穿繁复的衣裙,还这样大费周章绣在内里。 古代大家闺秀的非凡修养,不懂不懂。 但许蘅若的推辞,也没让巧娘退缩,她又望着空荡荡的长桌,忧心道:“我这样不请自来,娘子心里有疑影也是应该的。说来,我祖上也是江南的,和你们一样,孤儿寡母的,想在这讨生活可真是不容易。幸好祖母的女工好,在市集里问了许久,才有掌柜的愿意让她试一试。” 许蘅若无言请她坐下,狄夫人也跟着追问道:“不想娘子竟也是苦命人,不知祖上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祖父官位不显,或是不为人所知了。” 说罢,巧娘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眸中有清泪。 未曾想是这样的变故,狄夫人唏嘘之余,又望了望许蘅若,想看看她是何意思。 许蘅若握着麻布,既而叹道:“想来也是缘分,伯母的父亲曾在御史台任职,小弟开蒙时,父亲更是在家书中提过,狄老大人乃榜眼出身,殿试时以过目不忘之才得陛下盛赞。论起来,或许还是同僚家眷呢。” 这一番话,不过是许蘅若假托家书说的。 许父是个武将,哪里知晓文臣的事,还是一介老臣? 要被人揭了老底,巧娘也只是轻轻一叹,再接着道:“或许还是同一年的天子门生呢。祖父自言资质平庸,靠着勤学苦读才勉强入了殿试。那年,有一位学子因对答如流,点为榜眼,更教他自惭形秽。” “那可真是巧了。” 狄夫人也问道,“不知令祖名讳,想来我也有印象的。” “顾荣昌。” “顾荣昌?” “是,圣祖闻祖父之名,赞其有繁荣昌盛之意,点为状元。” “竟、竟是顾御史家?” 狄夫人结巴着道出,又看着许蘅若,解释道:“你年纪小,恐怕没听过,不过当年顾御史清名在外,盛极一时。” 到底也是被流放的,狄夫人没再多说顾家的事,转而问道:“可是前些年就平反了,娘子怎么还在此处?” 此问,是关切的。不只为巧娘,也担忧她的来路。 巧娘又虚弱笑一声,“祖父已不在,回去也不过是触景伤情,祖母与母亲便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