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众人皆无异议,前后脚离开房间,连同外面的那群人一起,各自散去,除了始终跟在索渊身边的程非晚。 路大夫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道:“夜深了,姑娘不如回去休息,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索渊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侧眸看向旁边的少女,递了个眼神,低声询问:“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程非晚对上他的视线,静默一瞬,应声道:“记得。” 她倒识趣,对着路大夫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索渊不再避讳,直言询问:“路大夫故意支开他们,究竟是有何话非要单独与我说?” 对方也不绕弯子,遥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那三根银针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索渊不答反问:“路大夫竟也怀疑我是这等不忠不孝之徒?” “你怎么会不忠不孝?”路大夫双手背后,“你做这件事不就是为了成全忠孝仁义吗?” 他侧首,一字一句的道:“别装了。” 索渊舌尖抵了抵上颚,不慌不乱,耐着性子追问:“路大夫是如何发现的?” “飞针入体的招式并不难,但利用银针逆经脉的手法却非人人都能学会,至少这么多年来,我只见过一个叶观。”路大夫的语气有些难过,“你的手法与当年的叶观一模一样,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同你父亲相交多年,只观一眼便能认出。” “原来父亲在这里还有一个知心之友。”索渊扯了扯唇,难免有些感慨,但心下更多的却是困惑,“路大夫既已看穿,适才为何不拆穿我?” 这位路大夫有四旬出头,与叶观是同一代人,多年来深居简出,只服从老寨主一人的命令。 不成想,竟与他的父亲还有交情。 路大夫静默许久,久到索渊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方听见他开口:“或许是因为……我想求一个解脱吧。” “此话从何说起?”索渊没听明白,忍不住追问。 路大夫倒是丝毫不着急,慢悠悠的仰起头望着夜空,眼神是难以言说的复杂,似乎还有泪光闪烁在眼眶里。 “为医者,本该悬壶济世,我学医的初衷也正在于此。可这些年,我却助纣为虐,实在是……有违祖训。” 他蹉跎半生,见证过龙吟寨的兴盛和衰落,也曾亲眼看着大豐从人人自危的乱世走到如今中原一统,天下太平。 索渊敛眸,话问的一针见血:“您后悔了?” 路大夫闭上眼睛,脊背弯了下去,脸上滑下一行悔恨的泪水。 “当年选择这条路,尚可说服自己是无奈为之,可如今……” “我无颜面对先祖。” 听见他谈起往事,索渊不知如何安慰,抿了抿唇,道:“很快就结束了。” “看来你筹谋很久了。”路大夫压下情绪,侧眸望向他,“这个契机来自哪里?你是从何时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索渊没有隐瞒:“父亲死的时候。” “这天下,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路大夫苦笑一声,往旁边走了两步靠着树身坐下,“孩子,放手去做。我是个懦夫,没能力帮你,但也不会阻止你。” 索渊看着对方一瞬间苍老下来,不再多言,俯首下拜:“多谢。” 他没有跟着坐下,负手立在原地,等着这扇门打开。 但与路大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