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的谢家有四房,只有大房这一支是大长公主的血脉,其他三房人丁兴旺,可终究与她隔着一层。 所以,谢长恭的妻子,是一定要管家的。 谢家现在掌家的,是二房的妻子韦氏,乃太后的亲侄女,颇有手段,不好对付。 叶轻禾没想在谢家后宅待多久,不蹚进管家权之争的浑水,才是上策。 大长公主听闻她在京都闹出的那些荒唐事,担心她是个不安分的。方才那话,更多的是试探。 听到她的回答,大长公主对她越发满意。初嫁高门,懂得示弱自保,屈身藏拙,并非蠢笨之人。 “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眼下当务之急,是长恭的病。” 大长公主将叶轻禾的手,亲昵的挽在自己的手臂上:“走,我们去弃疾院,瞧瞧你的夫君。” 众人恭送她们离开,除了一个老嬷嬷,没人跟着。 弃疾院对这里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可踏足的禁地。 谢长恭喜静,弃疾院在谢府最冷僻的东南角上。 走过一条碎石铺就的湖畔小径,再转进一条枝叶茂盛的竹林小道,谢府喜宴的热闹完全被隔绝开,只剩下幽静清冷。 一个朱漆木门,立在小道尽头。 朱漆木门顶上,挂着一块珊瑚石的匾额,上面用古篆写着弃疾院三个大字。 瞧着这扇门,叶轻禾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这扇门犹如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 门外的谢长恭,是人间儒雅俊逸,谦和多才的中书令。 门内的谢长恭,却是地狱里嗜杀成性,疯魔癫狂的恶鬼。 要不是为了活命,打死叶轻禾,也不想踏进这扇门。 走到门前,大长公主止步,叹声道:“长恭说我年纪大了,不让我进去,怕把病气渡给我。他一片孝心,我不忍违抗。轻禾,你进去吧。” 提起谢长恭,大长公主满心忧虑。 她的宝贝孙子,也不知被病痛折磨成什么样了。 太医虽然每天都来呈报病情,可那些个狗东西,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轻禾,你定要仔细照顾长恭。” 大长公主又嘱咐了许多事,这才依依不舍的,让嬷嬷扶着离开。 弃疾院前,只剩下叶轻禾一个人。 她鼓起勇气,敲响了大门。 此刻,才是真正定生死的时候。 嫁来谢府不难,难的是留在弃疾院。 谢长恭一句话,就能把她赶出谢家。 谢长恭有太多的秘密,他的弃疾院除了几个心腹,其他用的,都是四处搜罗来的哑仆。 一个不知根底,突然被抬来冲喜的新娘,想要留在这样一个满是秘密的地方,十分不易。 吱呀一声,朱漆大门打开。 门里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她。 “叶二小姐到了啊!家主刚服了药,还在睡着。没有家主的命令,老奴不敢放任何人进门,这是弃疾院的规矩,还请小姐在门外稍候片刻。” 言毕,大门毫不留情的重新合上。 叶轻禾站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