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沓流星而来,为首正是崔觉、文诚、严辞等人。十几个少年郎君,或长身玉树,飘若游云;或英姿雄发,矫若惊鸿,引来少女阵阵低呼。 男女分席而坐。 少时,画角声起,旌旗耀动日光。战马嘶鸣,军士出列,带甲各数十,星列棋布,分左右对阵。 而后,战鼓擂。铁鼓之声犹在胸腔中震动,而喊杀声起,如惊雷落于耳中。一时风尘相激,沙飞似箭。战马飙驰,目不暇视。白刃既接,而金铁长鸣。台上少女屏息凝神,场边武夫连声喝彩。 两队军马,越发勇猛,酣战不已。便是身上染了血色,仍意气不减。最后,一方败下阵来,大多挂彩。另一方仍有十人,枭骑而立。 “好!” 男席上有人喝道。 却是文诚出列,走下台来,拂鞍上马。横手握住随从递来的银枪。踏雪乌骓喷鼻息,文诚挑枪,高声问道:“谁与我战兮?” 十匹枭马躁动不安。 喧嚣声后,有一壮士出列迎战。战歌起,校场上一时吴钩耀目,银枪纵横。斗个须臾,文诚一枪搠中对手前胸,那壮士落下马来。铁衣竟碎。 围观者无不沸腾。立即又有一武官,按捺不住,拍马来战。 文诚连挑五人,皆不在话下。 胯`下黑骏志得意满,连喷鼻息。文诚横槊道:“却无一人能敌我乎?” 座中有那才俊,不悦见其骄狂,上前应战。斗三十回合而落下风。只是文诚点到为止,才不似军士一般狼狈。见文诚大出风头,一少年郎君很不服气,高声道:“论刀剑,我不如你。尔敢与我比箭乎?” 文诚按辔:“有何不可?” 那少年便上场,纵马于百丈外,连射三箭。两箭在靶心边缘,最后一箭正中红心。他向文诚挑衅一笑。 文诚亦奔马,抽腰间鸦翎箭,曲臂张弓,侧身一箭,正中靶心。力透靶背,较前者更深三分。 那少年咬唇含恨。又一青年上前,欲与文诚一决高下。他寻来一仆头顶蜜桃,竟于飞驰中而一箭穿桃。当真是“弓开如秋月穿云,箭去似流星坠天”。 武夫们正叫好,却见一仆于场中高举铜钱。“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文诚挽弓震弦,箭穿孔方,电光三丈,而飞中靶心。箭身与铜钱共鸣,而惊众人。 文诚收弓叹道:“云泥之别。” 少女们面颊泛红,竟难掩激动,纷纷向其丢手帕、香囊。那败北少年,见状更是气得眼红,便跑去对崔觉道:“闻世子善箭,不曾领教,不知今日可有幸得见?也叫此子莫放浪猖狂。”余人亦附和道:“合该压一压他那气焰。” 更有人直接将弓奉上。 众人恳请不休,崔觉终是抚弓而起。 他一起身,少女们哪还记得去看文诚? 举目去看崔觉射箭,恰似—— 银鞍白马,而珠玉其上。静若玉山,动若春柳,侧身控弓,流云一箭。是时风起,美婢扬花,落英缤纷。一矢中的,桃花碎心[1]。一如胭脂碾。 残红委地,寂无人声。 少女们几乎忘记了呼吸。待得崔觉下马,她们竟也不知,是何时围上了他。睁着一双梦眼,含羞带怯,手执香帕,想为他拭去薄汗(其实没有),却又不敢出声。 李信棠亦下得看台。 于场边徘徊,却是徘徊到文诚附近。文诚正拉着乌骓的辔头,一身黑色劲装,因热,衣襟敞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