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先那本《光伏组件制造工艺》竟然被压在了最底下。 栾春有些好奇,取了最上面那本《身体从未忘记》,坐下来翻了几页。 这本也是讲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书。江承舟这家伙是最近突然发现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吗?不过,确实像他这样冷冰冰的男人多少都有点童年创伤,看这方面的书也能理解。 栾春刚刚放下书,江承舟推门进来。于是,她索性扬了扬手里的书,玩笑似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他们确实很久没在公司碰见了。最近的碰面都是在研究所那边面试招人。 江承舟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被栾春桌旁的礼盒吸引,他一开口就是,“谁送的礼物?” 看来这东西不是江承舟准备的惊喜。栾春转一下椅子,摊开手,“我还以为是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 “包装不是简装。还有,如果是你买的东西,应该不会送到公司。”江承舟弯腰勾起纸袋提手上挂着的标签,他眸色渐深,脸色也沉下来,“从英国寄来的。” 栾春注意到江承舟的变化,起身凑到他身边看,“还真是。打开看看?” 江承舟站起身,一脸冷漠地垂头看着栾春,“你的东西,你决定。” 说完,就迈步去饮水机旁边接水,目光又不住地往栾春的方向瞥。 栾春把礼盒抽出来,平放在地上,抽掉盒身上的彩带,掀开盒盖。 一条蕾丝白裙出现在盒子中央。栾春扯起这条白裙,却不是她想象中的礼服裙,越来越大而华丽的裙摆和中间掉出来的头纱,告诉她,这是一条婚纱裙。 栾春拉扯裙子的手停住。 她记得这条裙子。十八岁的她曾经在橱窗里看过很多次,后来指给身边的人看,对他说“你以后要带着这条裙子来娶我”。她也终于想起来,“PW”是“Perfect Weddin”的缩写。 如果不是再看到这条裙子,她都快忘记了,原来自己当年的审美这么差劲。她挑着眉自嘲了一声,把裙子都取出来,对叠塞进纸袋里。 十年过去了,她的审美变了,她不会再穿上这条裙子;她的爱意也变了,她不会再嫁给当年的“身边人”。 身后才传来某人喝水的吞咽声。栾春偏一点头,但没完全转过身。她感到好笑。明明在意,还要假装不屑。 栾春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礼盒上,裙子被取出来,空荡荡的盒底遗留下一张卡片,卡片上是她非常熟悉的字迹。 “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是我,等我回来娶你。——关关。” 字大得江承舟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南嘉峪这是公然挑衅。这回,江承舟总该生气了吧。 “大了两个尺码。”江承舟不咸不淡的声音幽幽传来。 “啊?”栾春一脸疑惑地扭头看江承舟。他还站在饮水机旁边,水杯里的水平线几乎与杯口平齐。 “这条裙子,你穿会大两个尺码。”他一脸笃定地重复。 栾春闻言,再把裙子掏出来,对着身体比较,“你怎么会知道?”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的婚纱是我定的。他买的是你两年前的尺寸,你现在比那时候要瘦。” “你怎么确定就是两个尺码?”栾春把裙子照原样塞回盒子,用纸袋装好,靠在桌子边沿,饶有兴趣地看向江承舟。 江承舟端着那杯水,慢条斯理地走向办公桌,“我手掌的大小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