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前事纷扰,朝纲逐渐稳固,一代女帝新朝,就此开启。 * 正月初六傍晚,夏槿言还没回府,苏宛轩在东暖阁收拾,不多会宫中便传出话来,会昌帝怕是不好了。 夏槿言得跟着在宫内侍疾,必定还少不了巡防整肃,估计是要忙到夜间才能回。如果会昌帝驾崩,恐怕都不一定得空回来。 她提前上了折子,道是自己小恙,于是从来礼仪周全无无可指摘的云安郡主,这样的大事居然敢借口不去。 但百官忙碌,无暇他顾,即使注意到,也没人有那个胆子去上奏弹劾。 暖阁内外炭火充足,她忙完后觉得有些乏累,不想用晚膳,吩咐侍女们退下,即便皇帝驾崩了也不要打扰她,之后她便拥了绒裘披风裹着,去小榻上看书放松。 烛火映照下,窗明几净,窗棂上还贴着她和夏槿言正月忙里偷闲剪出来的窗花。 她把书放在一旁,索性望着那窗花发起呆来。 思绪翻飞,两年前的明日......便是她重生于世的日子! 火光摇曳似乎有催眠的效果,不久困意来袭,她换了个姿势,歪在小榻上,逐渐睡了过去。 她在做梦。 但雪已经不再刺骨,而是轻盈飘渺,像棉絮一般,随风舞动,她喘着粗气,胸腔起伏,觉得四肢百骸充盈着暖融融的热意。 阿娘和纯姨的声音远远传来,似乎在叫她跑得慢一些。 她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脚上穿着小小的靴子,靴面上绣着绿萼梅花,被白雪一覆,愈发灵动。 这是哪一年? 应是阿娘去世前的那个冬天。 但她一分神,便觉得自己飘飘荡荡地,离开了地面,脚下白雪皑皑,反射着冬日耀眼阳光,她被晃得闭上双眼。 再睁开眼时,那双绿萼梅冬靴依旧在她面前,她正蹲着,低头伸手去弹靴面的雪。 双脚晃动,靴子的主人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她一愣,才发现自己手指修长,不再是四岁孩童的手。 苏宛轩抬眼,但瞬间雪花飘飞,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 她一着急,额角微微见汗,浑身抖了一下,似有坠意,迷茫间听见有人在唤她。 “云安?云安?” 苏宛轩睁眼,便见一身戎装的夏槿言蹲在榻前,正扬手给她擦汗。 她轻咳一声,但嗓音还是微哑。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怕你不舒服,所以告假回来了。” 夏槿言浓眉蹙起,有意不提今日宫中那大事,给她端来温茶。 苏宛轩接过喝了一小口,她看看时辰,才不过子时。 “我不要紧。”她起身坐起,伸手便去解夏槿言的盔甲,夏槿言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太凉了,我自己来。” 苏宛轩便靠回去,看他解甲,脱下武袍,露出素白中衣。 屋内烛火突然跳了一下,苏宛轩伸手,夏槿言瞬间明了,红着脸靠近,执起她的手吻了吻。 两人都出了些汗,索性去沐浴一番,夏槿言给她擦发。 “我方才做了个梦,你想听听吗?” 她把方才做的梦缓缓道来。 苏宛轩说完,夏槿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屋内寂静下来,只余炭火哔剥。 她睡着时,屋外的雪在窗上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