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说想要聘请慕清弦为师,让她搬进溪边小院,方便传授琴艺。 而慕清弦听了,盯着他看了良久,眼神透着几分狐疑,“你们卧龙山庄里那么多乐伎琴师,为何偏偏要聘请我当你的师父?” 叶倾脱口道:“那些乐伎琴师只会炫耀技法,哪有你弹得好。” 慕清弦踟躇了片刻,随即笑了笑,“我倒觉得住在这里挺好的。”随后无论叶倾如何劝说,她也只是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月有余,苍山郡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倾盆大雨。那些住着豪门贵胄的街道却是无碍,可苦了居住在小巷里的贫民。那房屋本来就搭得不甚结实,暴雨侵袭之下,房屋坍塌了一半。更糟糕的是,雨水排不出去,整个街道漫流成河。 洪流退去的时候,叶倾才知道了这个消息,匆匆赶往慕清弦的住处。叶倾刚到巷口,便看见狭窄的陋巷里挤满了人,或蹲在街角出神,或倚在塌了一半的墙边,或做些无用的补救,大抵是暴雨席卷了家中本就少的可怜的财产,巷道里充盈了一种颓废悲凉的气息。 叶倾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慕清弦,她还是一身素衣,独自伫立在街角,神色淡然。 叶倾费了些功夫,才来到了慕清弦身旁。慕清弦见他来了,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吧?”叶倾问。 “已无大碍。”慕清弦答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只是屋子塌了大半。” 正在这时,一群七八岁孩童从旁边路过,他们合力将把漂到街中的家具抬回家中,小小的身子佝偻着,一步一步,吃力地往草草搭好的屋子里挪。这个年纪本该尽情地在父母膝下玩耍嬉戏,大概是贫穷人家的孩子总要成熟稳重些,他们的脸上带着忧虑,而这种与年龄不符的神情,叶倾曾在另一个孩子的脸上看到过。 叶倾抬眼环视陋巷,随即转过头,问道:“上次的那个孩子呢?” 慕清弦先是怔了怔,随后脸上染上了黯淡的神色,“那个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 “你上次来这儿的当夜便不见了。不过好像有街坊看见有一群地痞从他手中抢了一块玉似的东西。那个孩子被打的遍体鳞伤,之后便消失了。” 不知为何,慕清弦的语气中并没有带着责怪,叶倾心中却涌起几分愧疚之情。正如慕清弦不了解叶家高门大户的种种阴私,叶倾也不了解穷苦人家的怀璧其罪。 这些是叶家家训未曾教过他的。那些家主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视苍生,视其为蝼蚁。他们只想着如何去征服天下,如何残杀异己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奴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他们劳作,如何去享受和挥霍收刮来的民脂民膏,又何曾关心过那些‘蝼蚁’疾苦?也亏的手段残忍,才能延续至今。 叶倾默了半响,抬头道:“清弦,既是房屋倒坍了大半,怕是没法住人了,不如搬去溪边小院暂住?” 慕清弦沉吟了片刻,终于点头应了下来。 慕清弦住进了小院的时候正是青梅时节,青梅树上硕果累累,她每日便采摘些回去,架了红泥小火炉,将放了青梅的黄酒搁在炉上,煮好了以后与叶倾共饮,叶倾饮毕,便拔剑而舞,慕清弦抚琴以和之,那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然而,和许多的传奇故事里讲述的一样,平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人生有时就像是一部乐曲,任它曾经如何欢快高昂,也免不了乍然跌落低谷,沦为喑哑凄迷。 这变故还得从那个幽暗的黄昏说起。那一天,叶倾到苍山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出席宴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