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拿过信件。 一行熟悉的字体跃然于泛黄的宣纸上,寥寥数语却道尽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终身大事的期盼。 穆晋安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把纸张折了起来。 “既是父亲的意思,儿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事关儿子的终生大事,还望母亲容儿子考虑考虑。” 白青冉松了口气,自己儿子的脾性还是了解几分,他既然说考虑这事□□有着落了。 更何况,她刚刚接了太师府生辰宴的帖子,这位二姑娘到底如何她得亲自瞧过才放心。 目送穆晋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白青冉才扶着贴身嬷嬷的手臂往内室走去。 刚走到内室门口一道倩影急匆匆地扑到她面前,差点就撞到她身上。 “姑母,您怎么能轻易地就给表哥说亲。” 女子面容娇俏,泪眼婆娑地扯着白青冉的衣袖。 白青冉不为所动地把衣袖从女子手中抽了出来,疲惫地揉着额头进了内室。 女子见她不为所动,不依不饶地跟了进去,“姑母,您最疼瑕儿了,瑕儿的心事您也最是明白,何不成全了我与表哥。” 白青冉无奈地拍了拍女子的手背,语重心长道:“瑕儿,刚才姑母也问过你表哥,你在后面也听地清清楚楚,他心中并无心仪女子。你们表兄妹多年,他每年回京你都要过来与他见过才肯罢休,你的心思他未必一无所知,他可有回应你?” 女子无措地看着她,豆大的泪珠子砸在手上,让白青冉心中无端涌起一股烦躁。 这是她娘家兄长的庶女白瑕,兄长膝下子嗣不少,却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千娇万宠养地金尊玉贵,稍有不如意就要娇滴滴地哭上一回,往日倒是能让她心软怜惜。可涉及儿女婚姻大事,她一个女儿家还这般不懂规矩,白青冉心中便不大瞧得上。 她皱了皱眉,朝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急忙扶过白瑕,轻声细语地哄着。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女子带出了内室,好生安置在客房。 “夫人,老奴看表姑娘不会就这么罢休,您说要不要给舅老爷说一声把表姑娘接回去。” 贴身嬷嬷轻柔地梳理白青冉的长发,自家夫人年岁不算大却华发早生,再如何调理也是无济于事。想到这糟心的表姑娘,只觉得早早送回去才好。 白青冉何尝不想把白瑕送回去,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送回去一时也不能打消她的念头,若她不管不顾起来,把晋安偷偷回京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可就不妙了。 她冲着贴身嬷嬷摆摆手,“罢了,她若真有那个本事让晋安娶了她,我也算高看她一眼。还不如趁着晋安在府中早日打消她的念头,她若是再过来痴缠我便说我要静修,打发她去寻晋安。” 贴身嬷嬷连声称是。 将军府前院书房内江白正带着几个黑衣人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才把书房内的软塌收拾出来,江白一屁股坐下去,发现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才满意地点点头。 穆晋安趴在榻上,舒服地伸展了下筋骨。 他从来都不会把伤口和虚弱的一面展现在母亲面前,这是父亲教给他的。 父亲说,男儿要保护好自己的父母妻儿,再苦再累也要自己扛着,莫要把伤口和眼泪洒向自己的家人。 穆晋安看着手中紧紧攥着的信封,珍重地压在枕下,就像儿时父亲陪他骑马射箭一样,见字如面,今夜父亲可会入他梦中与他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