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几乎心虚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和苏裴晗不过还是挂名夫妻,料他就算站在自己面前,也断然没有质问她的道理。 更何况,她是君,他是臣。她如何行事又不是一个小小驸马可以干涉的。 于是宋卿卿默默将手中绣帕捏紧,挺直了腰杆,佯装不满,先发制人道:“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还不快回府去!?” 宁安在她面前梗着脖子,看着她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苏裴晗在其身后不发一言。 宋岁秋眼见气氛诡异,生怕这小夫妻俩在百花楼里闹了起来,赶紧出声圆场:“哎呀!都是我这个姑母不好,竟然忘了卿卿和驸马正新婚燕尔。都怪我馋周郎的琴音,这才劝卿卿和我一齐前来听曲。” 她假装懊恼地垂首,随后拉起宋卿卿的手,将她交给苏裴晗。继续语重心长道: “卿卿早先就念叨着要回去,说是自己的驸马还在府中等着自己呢。如今正巧侄婿寻来,你们就一同回府吧!” 宋岁秋丝毫不给其他几人说话的机会,她三言两语就将意图前来“捉奸”的宁安和苏裴晗打发走。宋卿卿顺着她的话连连应和几声,便和苏裴晗一同坐上了马车。 苏裴晗的这辆马车空间逼仄,其内放着几卷诗书,和宋卿卿平日奢华的轿撵截然不同。 马车在寂静街道上行驶,远处传来打更的锣声。 宋卿卿瞧了瞧阖眼假寐的苏裴晗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往日总听姑母说起这处酒楼,正好趁着今日得空才来此凑凑热闹。今日也不知怎的,竟是幸运地中了奖,那周瑾的一只曲子,也是这次中奖的礼物。” 一说到这,宋卿卿对自己的运气颇感惊讶。她自从重生之后,便是一会儿厄运一会儿好运的,也是离奇。 苏裴晗闻言睁开双眼,看向宋卿卿的眸子淡然却深邃。 “公主行事自无需向臣报备。只是皇城里恐会有乱,公主出行若只带上玉芙怕是不够,平日外出还是多备些人手为好。” 城郊流民暴动已愈多日,甚至隐隐有往京都内扩散的趋势。他虽刚上任为官,但现下却是负责了安抚流民的差事。 宋卿卿见他此时眉眼间带着些疲意,又知晓他在书房里呆了一整日,于是颔首应了句“好”,便噤了声不再打扰。 等到了隔日,宋卿卿去百花楼的消息到底没能瞒住,她一大早就被母后又传召入了宫。 谢芜端坐在正殿里,看着乖乖在自己眼前认错的宋卿卿,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她已成了婚,按常理来说,她这个做母亲,自是不该过多掺合她的生活。但这两日公主府里的消息一件件传来,她这个女儿不仅和驸马分了房,更是将驸马丢在府里,自己去百花楼里寻乐子去了。 她昨夜里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决定今日再将宋卿卿多多敲打敲打。 “你可知错?” 谢芜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问。 宋卿卿早就识趣地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回道:“知错了!儿臣大错特错!” “错哪了?”谢芜又问。 宋卿卿眼珠子滋溜转了一圈,将自己所作所为回忆了一番,笃定答道: “我应该叫上驸马和我一齐去百花楼!” 谢芜瞪圆了眼,被她这话气得将手里的茶盏扔在玉砖上。碎裂的瓷块飞溅而起,堪堪从宋卿卿耳边划过。 宋卿卿立即伏下身,将目光牢牢锁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