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油,怕是压不下去了,姑娘赶紧起来,这头发得用湿热的布子捂一捂才好。” 慕晏兰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头发翘着一根呆毛,看着可爱娇憨。 慕晏兰困倦的厉害,白术一转身,她身子软软的趴在床上,嘴里含含糊糊嘟哝两句。 “姑娘,你可别躺下,夫人过来了。”连白汐也匆匆跑过来,一脸惊恐地说道。 听了这话,慕晏兰的眼睛瞪大了两分,“什么,天还没亮,阿娘就过来了?”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冬天日短夜长,现在卯时,天还是漆黑一片,只有过了辰时,才会蒙蒙亮。 “快,把头发梳好。”慕晏兰一奔子坐到绣凳上,吩咐白术。 白汐拿着桃木梳子,梳了梳,翘起的头发顽强挺立着,“这,这怎么办……” 连一向稳重的白术都慌了神。 慕晏兰抿抿嘴,“上头油。”平时她不喜欢头油的味道。 不过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体质变好了,头发也变得黑亮,平时不上头油,头发依然乌黑水亮。 看着白术拿起黄色的头油,慕晏兰躲了躲:“不要桂花味的,换成玉兰味。” 慕夫人走进蔷薇院,坍塌的正屋被修缮完毕,本就是上百年的老房子,正好趁此机会,把蔷薇院修缮一新,这样以后女儿出嫁后,回娘家住着也舒心。 正屋里的摆设,都是她打开库房亲自挑选的,四季梅兰竹菊的座屏,黄梨木的几凳上摆着定窑花尊,里面种着远山似雾的文竹,在八宝灯的映衬下,朦胧间多了几分雅致。 等慕夫人走进屋子的时候,慕晏兰的头发总算是乖顺了。 白术服侍着慕晏兰洗脸,铜盆里盛着清水,慕晏兰的脸倒影在其中,弯弯柳叶眉,盈盈杏仁眼,娇靥如芙蓉出水。 慕夫人眉眼带了笑,原本还担忧女儿外貌凡凡,不得郎君宠爱,可现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晏兰,今儿我特意带了新裁剪的月华裙,呆会儿穿着试试。” “阿娘,你这一个月已经送我十多套衣裙了,我的笼柜都要装不下了!”慕晏兰撒娇说道。 “你以后出嫁为妇,短不了出门应酬,一年四季的衣服,总要多备十来套,娘知道你不爱攀比穿衣打扮,但出门应酬代表的是夫家门面,不能让人嘲笑寒酸。” 慕晏兰洗完脸,乖乖答道:“阿娘我省的了。出门参加宴会,面上的风光是给别人看得,平时在家里便无所谓了。” 她接过布巾,小手肉肉的,还有可爱的小肉窝,皮肤凝白如玉,竟然比白棉布巾还要白上三分。 慕夫人无奈笑了笑,别家的姑娘,生怕衣服首饰不够,自家的姑娘偏偏不爱打扮,就贪懒犯馋。 想要近在眼前的婚事,慕夫人又担忧起来,“在娘家睡懒觉,以后嫁人了,可要日日早起请安,不能乱了礼数。” 慕晏兰撅了撅小嘴,“阿娘,是你起得太早了,外面天还黑着呢!”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最后一句话终究没说出来,就这样,慕夫人还是用指尖轻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还不是怕你睡得不出锦被,今儿可是要请安,不能偷懒。” 慕晏兰被轻轻戳了一下,顿时佯装龇牙咧嘴,“哎呀,阿娘,疼……” 慕夫人知道自己的力道,不过女儿撒娇,她便惯着,女儿若是出嫁了,承欢膝下的日子,便是再也寻不到了。 她爱怜地揉了揉慕晏兰的额头,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哪里有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