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终于散场,远处其他人还沉浸在欢腾的气氛中,没觉出些什么,附近桌上的人早就噤若寒蝉,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陆屿站起身,回头看了应雪一眼,她还没反应过来,迎面眼前一黑,一件棕色风衣兜头罩下来。 这是来时陆屿穿的外套,进了包厢后随手脱了搭在一旁,应雪摸着没有多少温度,但却感觉哪怕只是套在外面,也能将无形的风雨隔绝在外。 陆屿问她:“跟我走吗?我带你回去。” 答案是肯定的。 走之前,陆屿垂眸看了眼应雪面前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酒精性的饮料要少喝,度数不低,会醉人的。” 江可维都烂醉如泥,陆屿却还没沾过一滴酒,他眸光清明,视线投射过来时,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无所遁形之感。 “啊,这里面有酒精吗?可是很好喝,像超市里卖的瓶装橙汁。” 应雪哪懂这些,面上掠过几分诧异,本来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但是看着陆屿的脸色,最终只是乖乖地小声应着。 “那我以后不喝了。” 路过门口时,陶勘朝陆屿他们看了一眼,分不清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们要走,扬声喊道:“这么早回去?外面风大,注意点路。” 陶勘喝酒上脸,满脸通红,说起话来有点大舌头,看着着实滑稽。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应雪真的想给他拍张照片,给周佳发过去。 陆屿步子迈得又快又大,不一会就走出好远,她连忙小跑跟上去 。 外面天色比往常更沉更暗,所幸没有下雨,只是刮起的风狂暴剧烈,将树木吹得几欲歪斜。 尤其是在出了楼到停车场间的空旷地界,周围没什么遮挡物,应雪光是走路都寸步难行。 刚刚在清吧时她还不觉得,一出来吹了冷风,顿时头昏脑热,酒气翻涌,手脚使不上力的档口,一阵阵大风卷席而来,她几乎要被吹跑了去。 偏生陆屿出了门口后,更是只剩下视野之内小小的一个黑影,根本追不上 。 应雪本来半信半疑的,现在能够确定了。 陆屿在生气。 这一结论让她摸不着头脑,且心烦意乱。 他生气的理由应雪其实没想太明白,难道是因为她演技上哪里出了差错?是因为她喝了酒?是因为她没有保持社交距离被人缠上了? 应雪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一环,她只觉得委屈。 明明她已经足够努力足够用心了,就算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陆屿可以说啊——但他不说。 应雪越想越憋闷,她刚刚才受了惊吓,现在又因为陆屿的态度惶惶不安。 她不停地吹着气,两颊鼓鼓地硬撑着,好像这样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情绪高涨到顶峰的时候,是注意不到周边变化的,于是她也没发现陆屿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就这样直直地、傻傻地,看上去倔强又似是投怀送抱地,撞上了陆屿的背脊。 应雪没稳住,下意识扶了下他的胳膊。 陆屿的外套给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应雪触到他手臂上的皮肤,并不温暖,反而有点冰冷。 应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陆屿忽然伸手,摸了下应雪的眼角,她眼圈泛红,眸光湿润,望向陆屿的视线有慌张、有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