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到中期。 随着白漓踏入本地的上流社交圈,孟今宜开始教她琴棋书画、测算经纶,教她在社交往来中占据主动。 孟今宜将她培育成一名合格的闺秀,面面俱到如沐春风,却也不失娇柔俏丽,光华耀眼。 再后来,等到白漓越来越多地出席在宴会酒席上,逐渐走入徐家人的视野,孟今宜教她隐匿踪迹、情报探听,教她如何将敌人一击毙命。 白漓在每个夜晚练习,她生得柔弱,力气也小,常是跌跌撞撞中遍体鳞伤。 白漓讨厌社交,也讨厌练武,但上天赐予她崭新的人生,她理应偿还。 在这漫长无言的深夜中,唯一能支撑她的,只有孟今宜,他是她的所有,是她的向往,是她不计代价也要追寻的光。 陶勘最初很是担心,怕应雪演不出这种少女情怀,可应雪的演技渐入佳境。 她不是表演专业,一颦一笑中都没有半点技巧的痕迹,反倒浑然天成,恰如其分。 只是应雪看向陆屿的目光里,越来越多的痴缠和迷恋,陶勘不清楚那是来自于应雪的还是白漓的,尽管下了戏,她眼神清明地如常说笑,但这不妨碍陶勘心中警铃大作。 陶勘私下寻到了陆屿。 他拍了这么久的戏,看过这么多的人事发生,看喜剧开场悲剧落幕,那许许多多的繁华盛景,最终不过黄粱一梦,陶勘最清楚这种情况该找谁。 剧组里的演员大都是青春活泼的年轻人,男女主演因戏生情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应雪不一样,她是刚刚入行的新人,又在岚悦传媒的名下,和陆屿这样一个耀眼的名字捆绑在一起。 倘若这时和陆屿滋生出一点不清不楚的暧昧,无人会再去关注应雪的性格本身、演技如何,只有各种揣测、诬蔑和不怀好意的言论强加在她身上,让她的生活沸沸扬扬、永无安宁。 陶勘是惜才的,他知道陆屿也是。 陆屿处于现在的位置,完全可以将放出去的东西都收回来,对戏中演技上的压迫是,相处间情绪上的拉扯也是。 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将泛滥的洪水拉闸停滞。 陆屿听闻陶勘的来意,没先反驳,而是请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摆了一桌茶具,开始泡茶。 泡茶的工艺悠长而繁琐,陶勘看了一会就没了耐心:“得了吧你!陶冶情操,修养身心,这完全不像是陆屿会做的事情。” “你想多了。” 陆屿却只是说:“她对我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 雾气向上蒸腾,将男人原本冰冷的轮廓氤氲出几分难得的柔软,一片模糊的朦胧中,他眸中的神色看不分明。 “是吗?”陶勘怀疑地反问了一句,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继续道:“应雪她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名,我不希望她就此驻足。” “虽然这个圈子不怎么样,但是我想,她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怎么自个喝上了茶啊喂!” 陶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在这等了老半天,结果陆屿一点身为主人家的自觉也没有,泡好茶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全然不顾他说得口干舌燥。 “真是没法指望你。” 他来一趟可不能白来,陆屿不主动,陶勘就自个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直接饮尽,然后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什么茶这么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