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下次过年你也可以试试,虽然按你现在的形象,去跟鱼搏斗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合适了。” “我?”陆屿摇摇头,目光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雾都北区没有河。” 有的只是富人宅邸里金钱堆积下的假山流水,由匠人精心而做,纵使华美精致,却到底失了点灵魂。 在气温最低的时候,庭院外的流水也并不冷冽可怖,反而触之温暖,冒着的雾气温温凉凉,融到脸上一片潮意。 纵使是这样软弱无力的冬天,陆屿也没能品味出几分滋味来。 他自小体弱多病,每年总会有一段时间缠绵于床榻,陆家父母不关心他,却会管着他,将他拘在大大的别墅里,不让乱跑。 陆屿那时只有每月一次去医院看爷爷的时候,能够获得短暂的自由,他坐在汽车后座,车上只有他跟司机两个人,偶尔会有陆誊或者宋绮在,但两个人从未一同出现过。 要坐车坐很远的路,去到一个灰蓝色的大型建筑物里,周围的人都神色冷漠行色匆匆,没有一丝温度留存。 医院比冬天更冷,陆屿是这样觉得的。 除了那个稍显特殊的日子,陆屿的其他时间里,都像是被锁在无形的牢笼中,无法自由行走的木偶,后来很多人都说,他性格冷漠又沉闷。 ——无趣极了。 “怎么会呢!” 应雪立刻反驳,无意识捏紧了拳头,由于情绪显得过于激烈,在陆屿饶有兴致的目光下,脸渐渐涨红。 “您可是、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她形容不出来,陆屿在她眼中太过光辉,以至于将任何词放在他身上,都显得轻微而懈怠。 陆屿听过了太多盛情夸赞的词藻,面对应雪昭然若揭的少女情怀,依旧能冷静以待。 “你以前又没见过我,在学生时代,倘若我们在一个学校,我一定会是你经过也不会留意到的人。” “像草芥一般,来去随风。” 陆屿的声音放得很低,目光沉郁,应雪仿佛看见了他身后白茫茫一片的寒冬,年幼的陆屿被困在那里,无人解救。 汹涌的情绪往上涌着,应雪喉头滚动,心中有种信念感支撑着她,将所思所想说出来。 “我会注意到的,陆老师,我一定会看见你的。”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熟悉起来,时不时有相熟的工作人员经过,向她们打招呼或者点头示意,间或的社交让情绪中断、让思维停摆,也将人重新唤醒扯回这个夏天。 陆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重新回头看了眼应雪,忽然笑了。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我随便说说的,你也信了?” “随便……说说?” 应雪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重复着。 “嗯。”陆屿嗓音低沉磁性,有种别样的好听。 “我上高中起就成绩优异,家世名贵,年年奖学金拿到手软,学校图书馆都是我家捐的,怎么会有人敢轻忽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有种与生自来的傲气,让人不自觉信服。 应雪讷讷:“那你刚刚讲的故事?” “编故事骗你的,”陆屿面不改色。 应雪:“……” 陆屿看着应雪吃瘪,凶巴巴地瞪过来时的模样,不知为何心情大好,方才的沉郁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