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张医生把应雪叫进办公室里。 应雪进去时,他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平头青年,穿着一身得体西装,年轻干练,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旁放着一个棕色的公文包。 应雪本来担心是不是温茹的病有什么变故,来不及敲门就闯了进去,见到里面有人连忙要退出来。 “不好意思,我一会再进来。” 只是没想到却是青年先开口。 “你是温茹的家属吧?” 钟延站起身,笑容温和:“你是叫应雪?你好,接下来你母亲的病将会由我负责。” 应雪怔愣:“你是?” 张医生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文件,递到应雪手里。 硬质塑封的表皮质感特殊,封面上大串英文分外惹眼,旁边附有中文释意,是家京都的医疗团队。 打开翻了翻详细介绍,越看越触目惊心,国内外顶尖医疗团队,接待的对象非富即贵,宣传页上有不少政治新闻上的熟脸,这可不是普通人就能接触到的。 早在曾经为温茹的病情百般寻求门路的时候,这种团队她想也不敢想,直接排除在外。 她的手微微发颤,一时有些拿不稳。 “真的吗?医生,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张医生对应雪家中情况了然于心,能有这种天大的造化,由衷地替她高兴,温言安慰道:“不是做梦,你还记得最开始,你妈妈病情确诊后,我让你填了一张特殊重病补助表吗?这位钟先生就是来对接此事的。” 那时应雪刚知晓温茹的确切病情,心中又慌又急,拿到申请表完全当做救命稻草,第一时间填写完毕。 临交上去前,应雪忍不住问:“医生,你看这补助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 张医生将表收好,怜悯地看她一眼,叹口气:“每年各地申请这项资金的人太多了,近几年我们医院都有成百上千的病人申请,只有两个成功的,很难,所以你别抱太大希望。” 他话说得够清楚了,几乎不可能,只是因为有这项申请,所以让应雪过来走个流程,也算是聊以慰藉。 后来的几个月,果真再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直到现在。 “京都分部的医疗专家小组已经坐上飞机,到达本市后会立刻展开会议进行讨论,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滔天的惊喜笼罩全身,应雪全程愣愣听着钟延的话。 真的申请下来了。 一时间满腔的情绪不断往外涌着,应雪鼻尖一酸,又强忍着将泪意压了下去。 她满目喜色,双眼发红,一下子冲上去:“我该怎么感谢您,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要不我请您和张医生吃饭吧!” 张医生举了举手中的绿色文件夹,“我恐怕没空,还有很多病例要写。” 应雪白莹莹的脸晃到眼前,让钟延心跳无端漏了一拍,他略微尴尬地别开眼去,退开半步,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饭就不吃了,你叫我钟延就好,有事情联络就打上面的电话。” 应雪眉目里流露出几分遗憾,她接过名片,抿着唇,思忖两秒,“钟哥,可以这样喊你吗?” “都行。” 钟延憨厚笑笑,态度十分亲和。 应雪粲然一笑:“那谢谢钟哥,以后就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