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到前厅的时候,众人皆吃了一惊。 正和苏雨福说话的陌生老太太表现得尤其夸张,自上而下打量李铃兰,眼神中满是嫌恶。 “知月,你,你这——”看到李铃兰身上的伤痕,孙雨福着急得语无伦次,快步走到她跟前,低声咬牙切齿,“回去换件长衣服。” 李铃兰熟视无睹,绕开孙雨福笑嘻嘻地和其他陌生人打招呼:“嗨,你们好呀~” 苏雨福没辙,看都看见了,再让她回去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遂求助似地看向李友建。李友建气得不轻,但当着这么多人面硬着头皮也得糊弄过去。 “知月,来来来,大哥给你们介绍下。”李友建拍拍李铃兰的背,把她推到老太太和一个男人面前,“这是涛涛,家里开砖窑的,特别能干。这位是王姨,涛涛他妈。涛涛、王姨,这是我妹妹知月,高中文化水平,脑袋灵光性格好,要不是高三那年生病啊,说不定现在都是大学生了。” 叫涛涛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材微胖个子矮,状态似乎比较迟钝,李友建说半天话他始终坐在凳子上仰起头看,直到身旁人提醒了下,他才站起来,憨憨地盯向李铃兰,皱着眉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太瘦”。 他妈王姨也啧了声,语气轻蔑地叹道:“是太瘦了,不好生养。” “不影响的,我们老李家就没胖人!王姐你看看我。”苏雨福上前握住妇人的手,颇为得意地比了个五,“一百斤不到,五个孩子!” 王姨点点头,又盯着李铃兰脖子上的伤痕,“伤得不轻啊,咋弄的?” 李铃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友建和孙雨福赶忙抢着回应。 “不是正农忙嘛,知月这孩子勤快能干,掰玉米剁杆子,忙前忙后,难免磕磕碰碰的。” “就是的,年轻人好得快,过几天就好了,还不留疤。” 李友建和孙雨福一唱一和的样子,让李铃兰觉得格外滑稽可笑,昨晚一口一个“瘫子、神经病”,这会儿简直要把她夸上天,是多着急把她嫁走啊? 李铃兰在心底直翻白眼,如果他们以为自己仅仅是给外人看下伤,让外人知道她病没好,那可就太天真了。孙雨福说这家人条件好,这年头开砖窑的经济条件在农村的确不差,可人家为什么会看上她这个精神病,显而易见只有一个原因——传宗接代。 果然,王老太太并没有过多纠结李铃兰身上的伤,拍拍儿子的胳膊,道:“行了,你们年轻人出去走走聊聊,只要俩孩子能聊得来,我们老古董就不参合了。” 孙雨福喜出望外,对方竟然不在乎李铃兰身上的伤,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实话说,她家疯闺女瘦归瘦,但今天这么一打扮,称得上清秀标致,要不是得了病,没准能嫁给个条件更好的。 如此一想,孙雨福信心满满,笑着应声道:“对对对,知月,你带涛涛去附近转转,你们年轻人好好聊会儿天。” “好,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铃兰夹起嗓音,将自己扮成娇媚神态,“涛涛哥哥~” 孙雨福和李友建四目呆住,难不成她看对眼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两人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李铃兰内心鄙夷,待会儿你们可别哭得太惨。 出来后,李铃兰故意沿着村子的主路溜达,这样时不时可以看到在路边、在门前劳作的村民,尤其是老宅左邻右舍的街坊。穿越前那件人命官司结束后,李铃兰回到老家,堵在她家外面直播拍摄的人群中,可少不了几位老邻居,着实积极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