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趁着现在逼问她。 她会倾诉的,她会告诉他一切。 或者不是安室透也行,随便谁都可以,她就是想说话,想聊天。 她会告诉他海妖的秘密,会告诉他所谓的宝藏是什么,会告诉他命运到底可不可以回转…… 可惜没有人,一直到天明都没有人打扰她。 她走出帐篷的时候,所有人都去了海边,等着宝藏的问世。 广田雅美脸色苍白,拿起一个东西离开。 她走到沙滩上,潜水服、护目镜、空气瓶,什么装备都没有,就那样跳进海里。 寒冷很快侵袭,她忍着生理上的痛苦剖开泥土,把东西放到那腐朽的骨骸之间。 氧气的缺乏让她逐渐意识模糊,身体不受控,她开始下沉。 度秒如年,广田雅美仿佛看到了两年前掉海的自己,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她实在找不出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她身体里的血液早已流尽,如今血管里承载着的不过是别人的血液和乱七八糟的药剂。 她在组织里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他们害怕她残留着过去的记忆,训练和用她做实验的同时还不忘一遍又一遍清洗她的大脑。 她不明白他们的恐惧,她的神经在睁开眼睛那一刻就已经被腐蚀,她什么都记得,但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家人、恋人、朋友、甚至对她下手的琴酒,她既不爱也不恨,他们对她而言就像一场电影里的角色,栩栩如生但无关紧要。 直到最后她厌烦了,选择配合他们完美复制一个陌生人的人生,那百无聊赖的日子才算结束。 她很自由,那个人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活着,除此之外随便她如何。 为此甚至不惜编造一个求生欲极强的流浪儿的人生,“她”和猫狗撕咬过,和寒冬战斗过,被利刃刺穿奄奄一息还爬到医院的门前过…… “她”遭受了所有的苦难依然顽强不屈,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坚信继承了这些记忆的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不是“她”,两年前的落难里她就应该消失,是那根木头和那位小姐让她多活了两年。 而如今,这片海域里不会再有木头,那位小姐的愿望她也已经为她实现。 所以,她应该离开吗? 广田雅美挣扎着微微张开眼,光透过海面落进她的瞳孔,那是比海水更加深邃的蓝色。 她突然想起船在海上航行时,她为那惊险的逃生心潮澎湃。那无畏的情绪太过浓烈,轻轻掀开一角就争先恐后钻进她的身体,让她血液沸腾。 ——活下去。 广田雅美开始有意识地求生,她抵抗住生理机能的麻木费力调动四肢拨弄水流。 肺里的空气逐渐消失,耳朵里出现尖锐的鸣叫,她头晕眼花,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渐渐地,失温让她开始发抖,意识也愈发浑浊。 她渴望有什么东西能够撕咬她的□□,通过疼痛让她清醒。 奇怪的是,她在海里的运气真的不错,只是这样想着就有一块尖锐的玻璃插进她的腿骨,割磨着血肉激发出她的力气和理智。 一鼓作气,她往上游了好远好远。 可玻璃的作用很快消失,神经适应了疼痛就开始懒惰,她的身体再次下坠。 广田雅美没有办法,尝试着用牙齿撕咬嘴唇内里的肉,柔嫩的神经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