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树儿摇了摇头。 “我的玫瑰是红色的,”它回答说,“红得就像鸽子的脚,红得超过在海洋洞穴中飘动的珊瑚。但是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 “你……”我明智地闭上了嘴等待对方的情绪平复。 失明多年,我早已习惯了黑暗,它会让我失去从人的面部表情判断情绪变化的能力,相应的,为了弥补这点,我的听力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中变得敏锐,足以捕捉到呼吸频率的变化。 而面前不知名的少年呼吸急促而有力,体温偏高,和我接触的肌肤滚烫得吓人,处于不明原因的盛怒。 活在所有人都带上一层疏离面具掩盖内心真实想法的环境,我习惯了恒温和低温,被这不加掩饰的、真实袒露出的怒意烫了个措手不及。 他为什么生气? 这个问题只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秒不到,转瞬就被冷酷地压下去,原本的计策浮上心头,先前注意到的异状让我深感焦躁。 “进来说。”我言简意赅,抓住他的手反身进了我的房间,关好门,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迎接他的审视。 “你好,年轻的小少爷。”我抚胸行礼,礼节性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很抱歉之前就我的身份一事欺骗与你,能否原谅我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既然他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他已经跟庄园主夫妇交流过,欺骗毫无意义,只能先认下来,获取更多信息后走一步看一步。 “欺骗?那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唯一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小少爷压根不是个讲理的主,递过来的台阶看也不看,直接踹翻自己硬生生开出一条新路,强硬地按住我的肩膀,我踉跄几步,坐在了那张柔软的天鹅绒被面大床上,被迫仰头承受这份怒涛狂澜般袭来的暴怒。 “少爷?XANXUS少爷?你在哪……?!” “总部那边有消息了!” 清朗的熟悉声线把我从窘迫的境况中拯救出来,来人呼唤的声音随着门开的“吱呀”轻响僵在半空,半晌才重新响起,变得弱气又小心翼翼:“那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在我感觉自己的肩胛骨被压碎前,那少年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松开手,我听见木制床头柜的方向传来一声什么粉碎的声音。 或许不能继续称呼他为不知名的少年——就像他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的名字一样,我从这位冒冒失失的年轻侍从——我知道他的名字是罗森——口中得知了一个名字:XANXUS。 并且在余生中都将把其刻入骨血,再难分离。 ※ 我离当场去世可能就差那么亿点点—— 罗森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众所周知,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而打扰自家少爷谈恋爱会怎样? “滴——见习管家卡。” 去往三途川的单程车上发出了响亮的一声。 如果我小心一点,就不会随随便便推开别人房间的门,就不会目击少爷和别的女孩眉来眼去天雷勾地火,就不会让短短的一生截止在一个悲伤的地方,就—— “什么消息?”XANXUS开口打断了局促不安的侍从内心无限循环的呐喊,双手抱臂斜睨了他一眼。 不爽。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的气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