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材质却意外地舒适。 懒洋洋地在柔软的床上呈“大”字形放松了一会,差点顺应地心引力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柔软的席梦思继续和周公的下半场约会之前,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强迫我爬了起来,把在被单上乱蹭出来的鸡窝头重新理顺,对镜自照…… 好,因为我是个医学意义上的睁眼瞎,跳过这一步直接下楼吃晚饭—— 好不容易通过青春回忆找回了一点死去多年的元气少女心,我雄赳赳气昂昂走到门口,动作豪迈地一把拍开了门,“哐当”一声把实心的木制门板砸在了来人脸上。 我:…… 不是,这谁啊?!站在别人房间门口不变态吗?! “嘶……抱歉抱歉抱歉!我我我我来找刚刚那位厨娘小姐呜呜呜……”清朗的少年音夹杂着压抑的痛呼变得低沉不少,我心虚地低下头,连搭讪的内容都没细听,一口应下。 “没有!没关系的!啊哈哈哈好,那什么,做饭是吧,交给我就行。” 好不容易把人糊弄走,我寻思着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施施然按照原来的路线混进厨房,凭借高超的社交技巧迅速和原本的厨娘混熟甚至以对方家里不听话的臭小子为话题建立起了初步的革命友谊。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啦。我好歹也是当过光明的人民教师的人。 笑眯眯地听着对方“烦死了恨不得天天上手打”“一天到晚就知道下河摸鱼上树摘果”的抱怨,我硬生生用十六岁的脸摆出了三十六岁的老母专有慈祥笑容,偶尔应声两句,真的,只要想一想多年前我带过的另一个脾气更炸的小家伙,这种慈母心态就更平和了。 否则那么久相处下来,对方开口垃圾闭口渣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住在垃圾分拣站,我迟早要以“气到螺旋升天爆炸”或者“暴走钻地土遁”为结尾。 反而养出了我处事不惊,几乎不会有“生气”这种情绪的淡然心态,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被挑选的时候凭借着这种独特气质在一众“货物”中脱颖而出,身份和学习课程都三级跳。 见到的垃圾家伙和垃圾事倒也相应地变多了,啧。 晚饭时间,我再三推辞了坐到主桌的邀请,自己端了盘意面暴风吸入完毕就权当补充能量,为了逃跑谋划了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的我只想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回去睡个好觉,再徐徐图之把某个大型有害垃圾聚集地家族送进焚烧站。 正当我以“润”为基本原则,试图摩擦摩擦舞出魔鬼的步伐溜出大众的视野时,一种让人发毛的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头。即使看不见,我也可以确认有谁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吗?“夜莺”的身份应该没有对外界公布过啊?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两年都在老师的教导下学习“意大利の宫斗指南”“成为寡妇入门:让冤大头从入门到入土”这种“工作”厚黑学,不可能和外人有所接触啊? 基本上已经把事情想象到了最坏的地步,我维持着原本要离开的动作自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在心里倒数:“五,四,三,二……” “姐姐!你不来一起吃饭吗?”那位可爱的小天使适时帮我拜托了窘境,我顿了顿,把声音变得低落:“不了,我……你们这儿有电话吗?现在其实挺晚了,我,我有点担心家里……” 女主人善解人意地接过了话茬,随手招来一个女仆带我去老旧的座机旁边给家人报平安。而我乐呵呵地行了个礼以示谢意,几乎是逃离了让我如芒在背的视线。 罗宋汤里的牛肉和番茄一起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