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终于在我的热切期盼中走到了尽头,而我终于被打包送去了国王十字车站。 不列颠岛的秋日来得要比我的故乡更早。我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抱住眼泪汪汪的妈妈,没忍住叮嘱她一会儿赶紧回去,秋风很凉,不要在外面站太久。 妈妈吸了吸鼻子,替我拢了拢小披肩,不厌其烦地又嘱咐我:“到了学校缺什么东西都记得写信回家跟妈妈说。” 我乖乖地站着不动,偎在她怀里点头:“我一定经常给你们写信。” “在学校出了什么事也一定记得告诉爸爸妈妈,比如有同学欺负你了,或者哪个教授讲课你不喜欢听之类的——” 我抬头,目露凶光:“妈你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我爸在旁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我把手绕到后面去猛戳我爸的腰。 “该说的你妈都已经说完了。”我爸用不符合他中年男人敏捷的动作闪避开了我的偷袭,他清了清嗓子,又要重提他那些陈词滥调,“你是我的女儿,代表的是克劳奇家的脸面——” 我笑眯眯地回应:“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给你丢脸。” 被抢词之后我爸尴尬地吧嗒了一下嘴,干巴巴地说:“你知道就行了。” 我离开妈妈的怀抱,主动凑到我爸面前,伸出双手用力环抱住他。 “我当然知道。”我说,“我会想你的,爸爸。” 巴蒂·克劳奇先生僵硬得就像是被施了“统统石化”,他笨拙地拍击了两下我的后背,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我推了出去:“好,好,行……去吧!我和你妈妈就不多送你了!” 我说:“怎么,你俩还想送我到火车上啊?” 我爸说:“本来我是想把你直接送到霍格沃茨——” 我立马去拎行李箱打算从我爸这个控制欲和保护欲已经彻底扭曲的中年男人面前溜走:“不必不必,谢谢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再见!” 我爸先我一步伸出手,他的感性似乎终于在这短暂的一刻内胜过了他的别扭,想要替他的宝贝女儿我提起行李箱。 但是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第一下根本没把箱子提起来,甚至好悬没闪着腰。 “你这箱子都装什么了,怎么这么沉?!”他震撼道,“玛利亚,你把咱们家门口那个石墩雕塑装到伊芙琳的箱子里去了吗?” 我妈有些不安地扯了一下她的披肩:“我没装什么多余的东西,也就是伊芙宝贝所有上学要带的书,换洗衣服,床具,洗漱用具,抱枕,猫头鹰粮,坩埚,文具,还有火车上吃的点心,茶具——” 我爸满脸痛苦之色,显然是真的闪到腰了。我赶紧帮他锤了锤后背,然后用飘浮咒把行李箱抬了起来。 “爸你回去赶紧找老中医看一下你这腰吧,不行要么贴膏药要么针灸,总这样以后你容易腰椎间盘突出。”我说,“我上车了啊,爸妈你们一会儿也赶紧回去,不要一直站在月台上看火车开走才走,外头凉。” 巴蒂·克劳奇先生一贯冰冷不近人情的脸上因为疼痛出现了比较生动的神色,他扭曲着脸向我摆了摆手,看起来和别的情感丰沛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似乎正为独生女第一次离开家去上学而担忧神伤。 我最后回头向他们两个用力挥手,然后飘起行李箱,毫不留恋地钻进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的车厢。 上辈子我第一次上幼儿园就没哭,这都活第二辈子了,我必不可能因为离开爸妈去上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