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视,道:“启禀陛下,奴婢一直留守司礼监值房,不知犯了何事,让张公公说明缘由,他支支吾吾。” 朱翊钧实在不知该说冯保一党是贪得无厌还是利欲熏心,如此时刻,还不忘排除异己。 三位才经历了震惊、震怒的阁老,此刻皆是皱起了眉头。 东厂一行人猖狂到如此程度,连万历小皇帝的心腹都想趁机铲除。 是的,以他们的城府,早就看出司礼监势力格局。 张宏此刻却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他早就在梦中见识过冯保小人得志的嘴脸。 至于他原本的干儿子张鲸,在梦中他是扳倒冯保的主力军,如今却成了冯保的人,实在讽刺。 令他震惊的是,刺杀事件竟提前发生了。 在梦中,明明要到万历元年,但如今才十一月份,提前了快两个月。 内阁局势也和梦中完全不一样。在梦中,张阁老一人独大,万岁爷对他言听计从;小高阁老身体不好,不怎么管事,至于高拱高阁老早就被赶出京城了。 而现在内阁没有首辅,意味着没有一人能完全做主,但凡有争议必然会向陛下禀报,最后,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陛下手中。 万岁爷才是实际掌权人了! 张宏明白过来了。 仔细回忆细节,从万岁爷行冠礼之后一切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万岁爷在一点点将权力收回到自己手中。 很多事情看起来像是他小孩子心性,率性而为;或是因不敢忤逆慈圣皇太后,或是被三位阁老影响,其实这些只是蒙蔽众人的手段。 可是,他怎会如此深谙帝王之术?难道他也做了同样的梦吗? 张宏低着头,脑袋上冒出冷汗。 若是如此,他将会怎样对付张阁老、冯保和……慈圣皇太后呢? “原来你调去了东厂?”朱翊钧似才注意到张鲸离开司礼监。 张鲸神色得意,态度谄媚道:“冯公公看出奴婢在东厂能更好替万岁爷办事,故而让奴婢离开了司礼监。” 朱翊钧意味深长道:“是个能干的。他们几个是朕的人,出入乾清门都是奉了朕的旨意。你们东厂可要谨慎些,别让那些真正的贼人逃脱了。” 张鲸脸色惨白,道:“奴婢该死!底下的人来报他们几人这几日出入乾清门次数最多,奴婢没有查清楚便自作主张抓人,请万岁爷惩罚。” “办差事难免有差错,只要忠心,朕也不是那等苛刻之人。不过……” 张鲸的心才放下,又提了起来。 “下不为例。”朱翊钧摆摆手,很是宽容。 原来御前是如此滋味,张鲸一颗心上上下下。 高拱、张居正、高仪皆未多言,如今多事之秋,不好逮着这些小事不放,尽快查明刺客背后之人才是重中之重。 张鲸离开后,朱翊钧留了三位阁老在乾清宫,自己去了书房。 孙海被叫了进去。 朱翊钧调侃道:“看到张鲸,是不是很羡慕?” 孙海苦着脸,心却沉了下去,道:“万岁爷你又打趣奴婢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他毕竟曾经是冯保的人。 “说说吧。当初为何和冯保分道扬镳?” 这个问题万岁爷问过一次,他疑心了。孙海很快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