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看了一眼朱翊钧,稍作抚慰。走到李贵妃跟前,神色微敛,“妹妹,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言说,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何必?” 李贵妃怒气未消,坐到一边,缓了缓才说:“姐姐,不是我不愿意好好说话,太子如今不知被何人蛊惑,行事叛逆,哪有当皇帝的样子。我不管教他,以后出了大事要如何向先帝、大臣和天下百姓交代?” 边说边狠狠拍了拍桌子。那种怒其不争的架势和学堂里的夫子教导最愚笨的学生如出一辙。 孝安皇后坐下,看着李贵妃眼睛,问:“妹妹认为太子行事叛逆,是指太子不愿遵传统三请三拒再登大位?” 李贵妃不愿提母子隔阂,顺着孝安皇后的话,语气委屈道:“监察院那些御史上奏,一个说得比一个难听。真是丢死人了!” “太子性情大变,我原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想一出做一出。如今才知,是有人教他如此行事。太子不知,姐姐总应该知道这紫禁城里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的。以往有先帝和我们盯着,太子行事稳妥,如今他要继承大位,那些魍魉鬼魅都显出原形了。” “今日我得了消息,太子躲在小书房看那些不怀好意人的信件,想着来个出其不意揪出那人,让他无法影响太子。太子失了心性,一心和我作对,我只能出此下策。” 孝安皇后颇有耐心,听李贵妃将事情前因后果道来,然后看向太子,语气不变,问:“太子,你怎么说?” 朱翊钧诚恳道:“母后、母妃,儿臣不知母妃听何人说的,但确实无人在儿臣身边行挑拨之事。至于继位,儿臣说的是实话,儿臣不愿玩那种虚伪把戏,只想社稷安稳,让天下百姓早日安心。” “哼!”李贵妃冷哼,“到现在还嘴硬。” 孝安皇后问:“何人向妹妹告状?” 冯保跪在地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大耳光。他跟随隆庆帝和李贵妃多年,李贵妃足智多谋,雷厉风行,宫中威望极深,外廷口碑极好,是个有手段的主子。可是,今日却出了意外。 是的,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意外,孝安皇后从来不插手李贵妃和太子母子之事,宗亲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 李贵妃下巴朝向冯保意思再明显不过。 孝安皇后面露不悦,质问冯保:“你亲眼见太子和外人联系?” 冯保嘴巴里发苦,今日若找到证据还好;若找不到,挑拨贵妃和太子母子关系的罪名必定落到自己头上。 可孝安皇后和宗亲过来了,必然不会让他们搜查下去,证据更是无从说起。 “奴婢……奴婢只是怀疑。这几个月来,殿下回了寝宫不让我们伺候,躲到小书房一待就是一晚上,实在怪异,奴婢看着殿下长大,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只好……只好请贵妃娘娘做主。”冯保斟酌后回道。 “你这……”孝安皇后想要骂他,但教养让她说不出脏字,“今日之事皆因你起。” “儿臣每日功课繁多,回了寝宫也需温习功课,在小书房清静,这也有错?”朱翊钧不服,反驳道。 太子读书有多用功众所皆知,孝安皇后见他一双眼睛已经湿润,心里越发不好受。当初隆庆帝驾崩,嘱咐她要护着太子,她为了避嫌,一直不想插手太子的事情,如今看来,有些人就是恃宠而骄,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心软好骗。 忍不住出声责备:“妹妹你看。就因奴婢的一句话,你让太子受多大委屈。” 李贵妃不傻,孝安皇后没来之前,太子虽委屈,但一直语气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