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到底是何人教太子如此行事?”李贵妃心中不安,语气又急又气。 朱翊钧登基有许多事务处理,冯保等不及,先去了永和宫,小心翼翼道:“太子身边就奴婢几人,借一万个胆子给奴婢等人也不敢忤逆贵妃娘娘嘱咐。” 李贵妃终于承认,太子已经不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太子了,喃喃道:“早知他如此,本宫……他一点都体会不到本宫的苦心。” 没有让李贵妃等太久,朱翊钧很快去了永和宫,他心里清楚,李贵妃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顶着李贵妃探究的视线,朱翊钧恭敬行礼。 从太子脸上看不出其它神情,只有理所当然,原本李贵妃是想耐心和他掰碎道理,让他明白利害,见他如此,她强压下去的怒气,一下子又冲上来了,厉声呵斥:“太子跪下。” 朱翊钧缓缓跪下。 “明明和你嘱咐过,要三请三拒,你为何要阳奉阴违?” “儿臣没有。” 李贵妃回想当时太子反驳的话,她以为太子不懂才出言反驳,解释后太子应该明白道理了,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我不管你服不服,现在我派冯保去告知阁老们,因你父皇驾崩,你伤心过度,无心继承。”李贵妃强硬说道。 “母妃何必掩耳盗铃?刚刚礼部尚书吕调阳已经将登基事宜安排下去了。” 这是告诉李贵妃,朝中大臣都已经知晓他第一次就接受登基请求。 李贵妃站起来,走到朱翊钧跟前,微微俯身:“混账东西!” “啪!”一巴掌将朱翊钧打得跪倒在地。 李贵妃毕竟快三十了,力气比年幼太子大许多。 “我一片苦心,被你糟蹋至此。我们教你按照祖宗传统规矩,推辞两次继位之请,你毫无谦让之德,此为其一;忤逆嫡母、生母,是为不孝,不孝之人如何堪当大任?此为其二。” 朱翊钧爬起来,跪直身子,顶着红肿的脸,道:“谦让之德需是出自真心;儿臣感恩母妃苦心,一定会对母妃、母后孝顺,只是母后、母妃所言有道,儿臣才愿听从。” 嘴巴一股腥甜味道,流血了,他知道。 李贵妃见他如此狼狈,还在嘴硬,原本一丝疼惜被怒火烧干,讥讽:“小小年纪,你如何判断何为有理,何为无理?全是你私心作祟,还巧言令色,你要还是如此,就不要当皇帝了,免得大明败在你手里了。” “大明败在你手里”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朱翊钧,“母妃若如此认为,那我现在去请阁老、宗亲和国公进宫,母妃想让谁当皇帝就直接和他们言明。” “你……”李贵妃一心想要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反应出乎意料。 一个好的开始十分重要。 一次又一次妥协只会让人看出你软弱可控,进而通过各种话术和手段让你以为你的想法全是错的,别人的才是对的。等你发现时,你已然失去自我、面目全非。 朱翊钧不是真的不想继位,但他要通过他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他有把握赌上一赌。 除非他们要让另一支朱家人继承皇位,不然只能从他和潞王中选择皇位继承人。他没死,潞王活蹦乱跳,宗亲中一旦有人有取而代之想法,一定会被世人唾弃,不用朱翊钧自己出手,监察御史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没他们。 三位阁老,高拱对先帝忠心耿耿,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