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闻声一顿,在原地转了半圈后立定,从轮廓来看,好像在和姜银砚对视。 歌声持续未停,虚影似乎张了张嘴,但不知是播放器的音量太高,还是她的声音太小,姜银砚什么也听不到。 虚影又好似很想告诉姜银砚什么,双唇一直不断地翕动。 姜银砚想要听到她究竟在说什么,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广播室迈进。 刚走到门口,眼看再有一步就要进去,黎云培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传到耳中:“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姜银砚倏然止步,扭头看,黎云培拎着水瓶返回。 再转回头看广播室,一秒钟前还近在咫尺的虚影,在黎云培出现后,倏忽间消失不见。 从播放器里凭空传出的歌声也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寂然无声。 姜银砚不确定黎云培有没有看到虚影,但转念一想,刚才她一直挡在门口,黎云培在外面,视线背光,虚影朦胧不比实像,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担心黎云培察觉出她的异常,姜银砚顺势往门框一倚,“云培同志,快来扶我一把,我有点头晕。” 黎云培赶紧跑到姜银砚身边,将水瓶放到一旁,先把她搀扶进屋,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焦急地问:“姐姐怎么突然头晕了?” 姜银砚假意地揉揉太阳穴,“估计是没睡好。” 黎云培问:“还喝水吗?” 演戏演全套,姜银砚果断说:“要喝。” 黎云培打开水的同时还带了只搪瓷杯回来,他往里面倒了半杯水,又用嘴吹到入口不烫的程度才用双手捧给姜银砚,“来,姐姐,可以喝了。” 姜银砚只喝了两口就放下杯子,起身道:“广播站已经参观完了,我现在要回厂房干活了。谢谢你送我的磁带,书我看完后会尽快还你。” 黎云培拉住她,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姐姐再多陪陪我好吗?” 姜银砚面带歉意,“实在对不住,我还有许多活儿要干。” “姐姐,”黎云培声气缱绻,“那些活儿干不干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银砚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有,不干活就得被扣工资,我不想被扣钱,有时间我再跟你聊吧。” 不等黎云培再出言挽留,姜银砚逃也似的离开广播室,直奔厂房而去。 留黎云培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房间里,一眨不眨地望着姜银砚匆匆离去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黎云培才收回目光,落寞地走到广播台前,打开播放器,将《甜蜜蜜》的磁带放进去。 随着欢娱的歌声流出,黎云培坐到椅子上,目不转视地盯看她刚刚喝过的杯子发呆。 听到广播里响起的歌声,姜银砚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黎云培放的磁带,随后又加快脚步。 经过两排梧桐树夹道的小径时,霍闻川他们五人赫然从树的背后走出来,唤她:“阿砚。” 姜银砚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几人跟前,“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们看几样东西。” 在霍闻川的提议下,六个人来到一号厂房的背后,这里鲜少有人经过。 姜银砚先把磁带和《边城》拿给他们,而后又从衣服外套里取出手稿,“我找到《春生夏长》的下册了,是一份手稿,你们看看。” 张晴和完整地看完过《春生夏长》,所以《秋收冬藏》便由她来翻。 霍闻川手里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