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从小伙的表情判断出他是在害怕。 至于举措,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求神拜佛。 姜银砚不知道小伙在畏惧什么,也由此导致她更加害怕,鸡皮疙瘩一茬接一茬地冒,恨不能立马晕倒过去,醒来后发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但现实是,凉风吹到脸上的清晰感提醒着她,当前突变的处境不大可能是梦。 于是,姜银砚木桩子似的站在车外,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叩窗。 而车内,小伙虽然已经停止奇怪的举动,但仍旧没有开窗的意思,两人之间逐渐形成一种奇怪的对峙。 不过,姜银砚没打算放弃,荒郊野岭难得遇到一个大活人,哪有一句话都没搭上就让人走的道理。 正当姜银砚准备再次叩窗时,小伙也有了动作。 只见他颤巍巍地把左手从方向盘挪开,继而放在控窗按钮上,谨慎地将车窗降下只够蚊蝇进出的两厘米缝隙。 而这短短的两厘米,却像是打开了安全防护罩,小伙喉结浮动的幅度明显增大,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古代的……鬼吗?” 听到小伙的话,姜银砚心脏猛地一缩,越发贴近车门,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连舌头都吓得捋不直:“哪……哪里有鬼?你别吓我,我胆儿小。” 小伙指着她身上的汉服,“你……不是古代的鬼?” 姜银砚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这才明白过来,继而愠怒道:“你怎么咒人呢?我看起来像鬼吗?” 小伙一本正经地说:“很像。” 姜银砚气得发指,为证明自己不是鬼,特地走到车灯前,指着身后长长的影子说:“鬼是没有影子的,我有。” 像是觉得影子的证据太过单薄,怕小伙还是不信,姜银砚又回到车窗旁,问他:“你有没有烟?” 小伙被姜银砚问得莫名其妙,“鬼也要抽烟?” 姜银砚咬牙切齿,“你先不管鬼抽不抽烟,你只回答有还是没有。” 看姜银砚一脸严肃,并不像是在跟他闹玩笑,小伙赶忙从裤袋里摸出半盒烟,“有。” 姜银砚指挥道:“点一根。” 小伙依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随手拿起放在杯架内的打火机,将烟点燃后,从车窗打开的缝隙递给姜银砚。 姜银砚将烟倒拈在指间,“鬼吹不动烟,人才能,你看好了啊。” 说完,姜银砚对着那一缕袅袅升腾的烟“呼”地吹出一口气,轻烟瞬间折腰。 姜银砚看向小伙,“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小伙紧绷的神情霎时舒开,狠喘了几口气后,终于将车窗全部摇下,心有余悸地说:“你可把我吓得不轻,好端端的,你干嘛把自己的脸抹成这样,白得跟鬼似的。” 语气里含有几分明晃晃的埋怨。 “我怎么了?”姜银砚狐疑地往后视镜一照,看到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时,当场给自己一阵吓,连忙扭过头,直拍心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因唐妆讲究色彩浓重,所以底妆必须要白,而姜银砚刚打好底妆,还没来得及描彩,却无端来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加上又身穿汉服,便导致小伙误以为她是古代的鬼。 弄清原委后,姜银砚哭笑不得地给小伙解释:“我那是因为要去参加汉服会,妆才化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我都还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