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中浮现,心中不免苦涩。 “算来你已有十万岁,为何还是这般孩童模样?” “当日化身封印,灵识落入缗渊之中,怨灵怨声载道,一时难以平复,我不能反击加重他们身上的怨气,又一时难以净化所有的怨灵,便把自己化身成最羸弱的婴孩,让他们弹指间就能把我毁灭,因为只有我能打开封印,所以他们无不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见我已成婴孩模样再承受不住他们的无端泄愤,便也平息了不小,随后我便一天天的长大,也一天天的净化着他们的怨气。” 可他这般净化了数万年都没有救赎了怨灵,被藤黎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就都净化了。 原先落入缗渊的藤黎,没有一丝的生气,她一心求死,对怨灵的攻击从不闪躲。对他也从不靠近,终日自顾自的蜷缩在一个角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因为她已被怨灵的怨气侵染,他也只当她是寻常羸弱的怨灵,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直到那日,他在净化一个怨灵的时候,在最后的关头被他反扑,重伤跌倒在她的脚下,她把他救起,也就是那次,他发现,她并不是寻常的怨灵,她的神丹,竟然可以给怨灵塑造梦境,让他们在梦境中得到圆满,得到救赎。 在他得不断得恳求中,她最终答应,帮他一起净化缗渊。 不为天下苍生,只为眼下得怨灵,得到解脱。 那时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得不到解脱的,只有她自己,想到此处,不由对家中的她十分惦念,她如同师傅所言,断情绝爱,不再知道情为何物,可如今心智,就如三岁孩童一般,让他一刻也放心不下。 “颛顼神界,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颛顼看着一刻也不愿多逗留的无他,知道他心中牵挂怕是藤黎,如今藤黎这个名字,就像是神界的一种禁制,他不会提起,也再无人敢提起,除了帝江知道藤黎是被无他带走了以外,其他众神,都以为她连同缗渊中的怨灵,一起无端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旁人只知道无他神君归来的时候,捡回来了个心智不全的女孩儿,不知是何机缘,同无他一同拜在南极仙翁的门下。 见无他眉目间难掩的焦灼,颛顼再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忧,眉间地心之火的烙印若隐若现,让他挺拔的身躯微颤,他急忙打坐,努力调息着,稍有缓解,便隐身前往了南极仙翁的仙岛。 他隐身到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只见他朝思暮想的面庞上,挂着他从未见过的明亮笑容,欢快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他想,若是她没有经历过他劈开血枫林的变故,在天路和应龙的悉心呵护下,她本就该是这么天真烂漫的性子,招摇的行走在这天地之间,而他以往怎么也抚不平的忧愁,随着有他的记忆,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没多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端倪,她如一个心智不全的孩童,怎么会这样? 心底的情愫汹涌的翻滚,地心之火再次席卷而来,好似要蔓延全身,让他一时有些稳不住身形,他转身就要离去,却见南极仙翁不知何是,竟已矗立在他的身后。 随后南极仙翁把他带到山涧的寒潭之中,帮他疗伤。 “今日见你此状,想来那个让颛顼神君几近疯癫的女子,就是灼灼了?” “她是藤黎!“ “你心中明了,她做灼灼,比做藤黎好。” 南极仙翁,的确不问世事,但是为了他心爱的徒儿,他可是没少舔着老脸打探一番,为此让月老和孟婆没少嘲笑他,老了老了竟变得婆婆妈妈的八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