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水静溢,月光躲在云层后让这一片黑暗的大地更加幽深。 屋中陷入沉默,只剩两人粗重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李怀安败下阵来,主动道: “既然你认定是他们救了你,照顾你,我会派人去找到他们,好好报答。不过,现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踪,如今京城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李怀安将这大半年来朝堂的局势一一说给霍懋,想让他提早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霍懋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个闲散皇子,潇洒自在。” 李怀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霍懋对那女人有感情,他可以忍。毕竟一个女人无足轻重,可是如今他竟然生出了这般闲淡的心思。 他踉跄的后退两步,觉得有些可笑: “你还是不是霍懋?还是不是那个野心勃勃,想要变强大不被任何人牵制的霍懋?你…变了,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女人?” 霍懋蹙眉黑亮的眼眸看着他,有疲累,有平静,还有对这无休无止争斗的厌倦: “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没什么不好,不是她改变了我。而是这大半年来,我纵然跟一个傻子一样过活,可那样的日子,我过的安心。” 李怀安简直不敢相信,他不禁仰头大笑,带着不甘: “好阿,你清高!你不屑!你知不知道不争不斗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你的失踪而开怀大笑,你又知不知道李贵妃就是因为你的失踪,而……” 说到此处,李怀安嘎然而止,面色惨白,十分懊恼,却已经迟了。 霍懋心中一跳,有些失神:“我…我母妃..怎么了?啊?说话!” 刘放守在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绝望的怒吼,接着就是李怀安惊慌失措喊人的声音,他紧忙冲进房去,只见深色的锦被上布满了喷涌出来的血迹,而霍懋躺在床上,嘴角血迹斑斑,已经晕了过去。 寂静的夜色再一次被打破,驿站中人来人往,脚步匆匆,‘神医’不由得破口大骂: “我才刚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怎么又让他受这么大的刺激?啊?我看你们是根本不想让他活!” 沈季知连忙上前去说好话,在李怀安则懊悔的蹲在一旁,双手抱着头,十分痛苦。 他已经悔极了,为什么要刺激霍懋?为什么就不能顺着他说,让他先养好身体呢? 刘放瞧着李怀安的样子,劝慰道:“公子,您别这样……您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九皇子什么。我瞧着您脸色也不好,不然咱们先回去歇息?” 李怀安捂住脸,语气哽咽:“都怪我,都怪我……” 又折腾了一晚上,霍懋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而李怀安又是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床边等待着霍懋醒过来。 而霍懋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报仇。” 再说回有德一行人,他们走水路到了燕州,而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郊,在距离京城十几里的刘家庄租了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阿牌在院子洒水清扫,这间小院跟他们在江南住的比起来小的很多,租金也贵。似乎已经闲置了许久,很多东西已经老旧,需要细细来收拾。 “放她去打探消息,可靠吗?她那张嘴,不知能问出来什么。”阿牌将水洒在院落中,这样可以防止灰尘上扬。 这个‘她’指的就是郝四娘。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