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德走上台阶,一把握住霍懋德手臂。 纵然隔着衣袖,霍懋也感受到了她掌心的冰凉,应当是刚刚刷碗的溪水太过寒冷。 “我……我叫阿懋。” 有德掺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扶他下台阶,嘴角露出嘲讽一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都是假名,都没真心。 阿牌回来时远远的就在高处看着他们二人肩抵着肩,头靠在一起去闻那一朵盛开如雪的兰花,宛如一对神仙壁人,让这座破旧的小院都变得雅致起来。 心中五味杂陈,手中的野鸡早就被他掐断了气。 “香吗?”有德问道。 霍懋点点头:“很香,不知怎么,明明这花并不稀奇,甚至是随处可见。但今日闻起来格外不同。” “听说人若是看不见,听觉,嗅觉,甚至还有触觉都会变得灵敏的很。”有德故意又凑近了些,前胸贴着他胳膊,假装再去闻花。 一股属于少女般的甜香扑鼻而来,霍懋不自然的想要移远一些。却被少女一把拉住:“别动,你头上有只虫子。” 有德点起脚尖,慢慢靠近霍懋,甚至还故意将气息呼在他的额头。虫子?怎么可能有虫子?信手拈来的小把戏而已。 果然霍懋僵在原地,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下一刻就立马推开有德,背过身去,怒道:“你……” 刚张开的嘴就被有德的骂声打断: “死瞎子,有病阿你!帮你拿虫子你居然推我!下次就让虫子爬你□□,咬死你!” 霍懋气的说不出来话:“你…你…不可理喻!” 有德嘴角笑意浮现,我是绿茶,我有理。看你小子将来落到我手里,老娘怎么折磨你! 一道沉闷带着冷气的声音传来: “我回来了。” 阿牌从他们身旁走过,将野鸡扔在地上,连头也不抬。 霍懋不想再呆下去,跌跌撞撞的走回屋内,将房门重重一关。 有德看了看屋子里霍懋,又瞧了瞧闷头在一旁拔鸡毛的阿牌,有些灿灿,同时应付两个男人,可真不容易呢。 不过还是先挑软柿子捏比较好,有德看着地上的满地鸡毛,开口道:“怎么?生气了?” “没有。”阿牌薄唇微微抿起,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还没有?鬼才信!有德蹲在阿牌身边,时不时撇着屋内的霍懋有没有偷听他们说话,一边压低了音量: “阿牌,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也许以后你会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不得已的。如果有一日,我忽然的离开,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离开?阿牌的手一顿,明显有些慌了: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 有德看着他那双如星辰般美丽的眸子,心中没由来的涌上一股内疚,自己做了这孩子的光,可到最后,却要无情的将他抛弃。 她知道阿牌对她的依赖,也明白她在阿牌心中的重要性,可是这样不仅会影响她的任务,还会让她心怀不安。 “阿牌,我去的地方,你去不了。所以我希望在我的计划完成之前,我们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好吗?” 多年前那段记忆蜂拥而出,那个永远也走不出的灵域曾告诉过他,当初他们三个人之中有身份不凡之人,难道有德就是那个人? 所以她要去的地方,自己去不了? 不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