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枕巾,白色的里衣也被打湿得贴肤可见其肉色。 杜医师探了探他的鼻息规律又闭着眼睛上手诊摸脉搏,久久无言。 梁疏淮在一旁,按照杜医生说的话,微微拧干几条浸满了温冷水的毛巾,折成方块贴在李无殊的额间,手掌处。 片刻后,杜医师睁开了眼。 梁疏淮上前,轻声焦急道:“杜医师,无殊如何了?” “我先前看了,腰侧处的伤口不深,像是软而小的匕首刺伤。伤人者力道不深,没有伤及脏腑。” “现在李公子昏迷不醒,主要是失血过多,老夫开一点健脾生血之药物,日常服用即可。” 梁疏淮浅松一口气,这么多年两人也受过很多伤,最要紧的便是五脏六腑了,一旦伤着严重了,容易丧命。 比如他的祖父。 “但是——” 对上梁疏淮焦急且担忧的眼神,杜医师斟酌着说: “但是,他本就旧疾颇多,最先伤了腰侧失血,而后又绑紧了手脚,两相都导致五肢血脉不通畅。” “又跪了将近一天,他的膝盖——” 杜医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膝盖怕是不能恢复如从前那般。” 梁疏淮脸色苍白,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对李无殊来说无疑不是晴天霹雳。 他与李无殊的轻功师出同门,自幼结伴学习,长大后两人的拳脚功夫早已是出神入化。 行走江湖多年,两人靠的就是这一轻功才能躲避贼人的追杀,如灵巧的燕一般在各处屋檐上飞来飞去,解救那些女子,解救那些穷苦之人。 可以说,两人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一轻功功夫。 膝盖不能如从前那般灵巧,意味着,轻功大概率是不能使用了。 ——轻功的发力都需要膝盖的支持。 梁疏淮紧蹙眉头,双手紧握抱拳,他眼神炯炯问道:“杜医师,可有什么法子,我是说,可有——能恢复从前吗?” 杜医师思忖,道:“连着半个月用温水温敷膝盖处,四肢处,让血脉通畅,或可一试。” “这半个月内,最好不要动用膝盖。” “梁公子,老夫的法子也仅仅是‘或可一试’。是否有用,老夫不敢担保承诺。” 梁疏淮点了点头,“不论有没有办法,我都要试一试。” 梁疏淮先退了出去,与宋令月他们说一番情况。 杜医师守在一旁,他自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万万是不可叫梁疏淮煎药的,于是他叫了童子去煎药。 这边,燕舞还在沉睡,陈霜儿趁着此刻将药膏涂在她的伤口处。 她不知这女孩遭受过的情况,总觉得是被牙子打伤,直到涂药到膝盖处—— 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那处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惊讶过后,不由得满眼满心地怜悯起来,手上的动作一再轻柔,直至结束。 “霜儿姐姐,阿淮说李大哥无大碍了。”宋令月进了屋子里,同她说这事。 陈霜儿听闻后,连忙将药膏放回药箱里,起身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只是——”宋令月犹豫道,对上笑容凝固的陈霜儿,还是说出了口:“只是大夫说李大哥的膝盖受伤严重,需要很久的护养才能完好。” “而这样的护养法子也只是一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