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丧气话。”方木然说道。 “并非是老朽爱说这丧气话,是事实如此罢了。”曹总管叹气,“方姑娘,如今你看我这小院如何?” 方木然看着院中忙碌的下人,还有来递拜帖的各色人等,说道,“自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哎...”曹总管更加叹气,“可你又怎知,这些人是来榨取我最后一点价值的呢?” “这....”方木然不知如何作答,她本就不善言辞,曹总管这话似乎更是涉及机密,不是她一个外人该听的。 曹忠似是看出了方木然心中的犹疑,苦笑道,“曹某如今除了三个徒弟,便再没有朋友,方姑娘就当是听我发一发牢骚吧。” 曹忠顿了顿,继续道:“这些人一早我们还未靠岸就已在此等候,只因他们得了消息。” “我要被主家换下了。” “早在发病时无人来探看,我就知道主家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日隔着房门听见要将我们留下,心里还是难免咯噔一下,虽说后来幸有方姑娘相救,曹某也知道这个总管之位,怕是做不久了。” “在孟家尽忠职守十余年,曹某早就想过哪日退下来颐养天年,所以近几年着重培养这三个徒弟。” “谁料他们具都被我传染,怕是也没了晋升的机会。下面这群商户得了消息,只想在我还是曹总管之时稳住生意,不然新的总管上任难免要烧上几把火,立立威。” 曹总管的声音如他此人一般稳重,话语间如一潭死水。 方木然只觉得他这是杞人忧天,十几年的老管事岂是说辞就辞的?再说了,如今刚到南方,尚有大量的生意要做,没有曹总管在旁扶持,孟家偌大的生意要如何完善? “曹总管多虑了,就算要替掉您,也要有合适的人选才是,这么多账要盘,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且有曹总管操劳的日子呢。”方木然企图安慰曹总管。 生病之人最忌费心忧心,曹总管的毒疮虽已见好,夜里还是会疼痛难忍,如此这般,更不利于养病。 曹忠却是摇摇头,“非也,甫一下岸,主家就差人传了话,叫我借着此番在娄家港行商,带一带接替我的新人。” “...新人?”方木然虽然不知曹总管同她说这些是作何,但心下不免惊讶,孟家竟然如此之快便找到了顶替曹总管的人。 “叫阿荣的,虽说不是什么聪明的,但胜在忠心,很得孟大老爷的赏识。”曹总管其实对这个阿荣没什么好印象,但他也非嚼舌根说人坏话之人,只捡了一半来说。 曹总管这么一提,方木然眼前立刻浮现了那个恭敬沉默的小厮的模样。 大户人家不会有重名之人,原来刚才引她参观的并非是什么寻常下人,而是孟大老爷极其看中的下任总管! 方木然心中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想立刻回自己的院子与泽兰商议一番。 当即宽慰了两句曹总管,告辞离开。 不想阿荣本人正候在怡暇院外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下,他依旧是那副恭敬垂头莫听莫看的模样,方木然却下意识的放轻脚步。 她想轻轻越过去。 “方姑娘请留步。”刚走两步,阿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知为何方木然有些冒冷汗,这个阿荣莫名让她觉得瘆得慌,看似恭恭敬敬的下人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四处留心的,表面上耳不听眼不看,怕是早就了如指掌了。 方木然不得不停下,“阿荣,可是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