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摇了摇头,他要看着舒亲王彻底战败才能放心。 这一战持续良久,直至天光微亮,顾敛头昏脑涨,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惊叫。他慢半拍回头去看,看见了西边大开的窗户,和窗户边垂首站立的顾谦。 …… 楼梯上响起缓慢而规律的踩踏声。 众人草木皆兵,提心吊胆地看向楼梯口,片刻之后,顾让的身形出现在视野之中。 众人略松了一口气,就听顾让道:“胜负已分。” 崇文帝问道:“是谁赢了?” “姜少将。”顾让扫视一圈,没找着熟悉的人。 众人眼神躲闪,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顾让静了片刻,淡声问:“赵开呢?” “……” “赵开呢?”顾让又问了一遍。 疏银抖了一下,倏忽跪地道:“公主,都怪奴婢,奴婢没有看好赵公子。” 顾让垂眼看她:“所以,他去哪了?” 疏银指着旁边,哭着道:“赵公子……赵公子被他推下去了。” 顾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了角落里的顾谦。 楼阁中只有一面窗户开着,顾让先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只看到遍地死尸。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抬脚往角落走去。 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血脚印。 ——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有这么多未干的血从衣衫上流至脚底。 众人大气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顾谦揪起来拖到窗边,掐着脖子把他按在窗台上。 顾谦半边身子悬空在窗外,他的脸迅速涨红发紫,双手胡乱挥舞,被顾让单手抓住,而后卡卡两声脆响,折了腕骨。 顾谦瞪大眼睛,双腿原地蹬了一下,声音却被掐灭在喉咙里,像只被割喉的公鸡。 顾让面无表情,手掌一点一点收紧:“你找死。” 崇文帝见她动真格,猛然起身:“让儿,你冷静一点。赵开不一定出事了。” 顾让置若罔闻,手掌仍旧在收紧,直至顾谦双眼翻白,吐出舌头才陡然松手。她睥着滑倒在地不住喘息的顾谦,伸手揪住衣领把人提起来丢出了窗外。 她转身下楼,踏出闻榆殿的瞬间脚步一顿。 闻榆殿外乌泱泱一大群人,姜索阳立于马上,面容肃然,银白铠甲上满是血污。他拉着弓箭指向前方,利箭蓄势待发,却又迟迟未松手。 “你放开我主子!”戚风愤怒的喊声传到顾让耳里。 顾让拨开人群走到前方,只见寥寥无几的府兵将舒亲王护在身后,而舒亲王举着刀,正挟持着一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开。 他面色苍白,看不出明显的外伤。 舒亲王看见她,竟然大笑起来:“让儿,我的好女儿,你总算出来了。不然我抓了他,都不知道用来要挟谁才好。” 顾让下颌紧绷:“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都要死了,我还能干什么,临死前拉个垫背的也不错。”舒亲王道,“不过,临死之前,总要给我说遗言的时间。” 锋利的刀刃紧贴赵开的脖颈,舒亲王手下稍一使劲,便割出一道浅浅的伤痕,他眼神霎时变得凶狠:“你和敛敛编的一手好戏,差点连我都信以为真。把皇帝叫出来,我有些话要当面和他说。” 赵开仰着头,看着顾让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