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他脚腕上的一对镣铐。 “我给你的那副脚镣呢?” 赵开微缩了下腿:“收起来了。” 顾让昨晚在横梁上捞他双腿时便觉重量不对,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抽不出空细问。 她看着他脚腕上压出的新的淤痕,猜想应是自己离京前的冷言冷语伤了赵开的心,他便换回了原来的镣铐。 一旦扣上,就换不下来了。 因为赌气而伤害自己,顾让不太能理解。只是这么做的人是赵开,顾让又觉得是自己之过。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钥匙给他了。 “脚镣的钥匙是谁在管?”她问道。 “慎刑司的掌事。” 顾让沉默一瞬,道:“抬脚。” 赵开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照做了,哗啦啦的水花随着抬脚的动作而掀起,他愣了一下,左腿伸在虚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顾让见他愣神,便伸手轻握住他的小腿放到了自己的膝上。 赵开的身子后仰,顾让及时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下。 赵开双手撑着石块稳住身形,一条腿搭在顾让身上,连带着人也坐歪了。他见顾让的裙摆已经湿了一块,下意识就要收回腿,被顾让摁住。 “别乱动。” 赵开的足背轻轻弓了一下:“可你的裙子被我弄湿了。” 顾让从腰间取出一根细银针插到锁眼里:“一会儿就干了。” 她抽出银针,将脚镣丢到一旁,伸手示意赵开抬起另一只脚。 赵开顿了顿,缓缓从冰凉的泉水中抬起另一条腿,他本可以直接搭到顾让膝上,却鬼使神差地送到了顾让的手心里。 他的腿型流畅,似精雕细琢的白玉石,腿肚子却十分柔软,皮肤因为在泉中浸泡过而泛着凉意,顾让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 手心贴着的小腿肌肉瞬间绷得像块石头,顾让微顿,看了赵开一眼。 他的表情自然,耳根却已红了。 也就不清醒的时候胆子大。 顾让没再做什么,解下了另一只脚镣。 赵开立马收回了腿,端正坐姿老老实实地继续泡脚。 夏季多风,山间的风更是带着独特的林木芳香,泉底游弋着成群的银鱼,不知品种,每尾只有拇指大小,顾让微眯起眼,视线随着鱼群飘移,思绪很快放空了。 耳边呼吸声清浅,频率已经变了,顾让偏头去看,就见赵开倚在旁边的石头上浅眠,眉间舒展,长睫在眼睑投下了一小块阴影。 他唇上的水光消失不见,凝膏被吸收完全,重新变得又干又红肿,边缘起了干皮,他似乎是觉得不舒服,无意识舔了一下。 顾让掏出药罐,挖了小块凝膏,给他涂了厚厚一层,连唇周都没放过。 赵开不再舔了,只是又抿了一下,睡得更加安稳,直到最热的时间段过去,才堪堪醒来。 他睁眼后犹有些迷蒙,动了动腿,却没感受到熟悉的凉意。他瞬间清醒,却见自己的脚放在顾让坐的地方,足上的水已经干了,鞋袜整齐地放在旁边。 顾让呢? 赵开转头去找,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醒了。” 回头便瞧见了顾让,手里拿着另一个水囊。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多一刻。”顾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