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禾修亦觉诸人言行反胃,沉着脸跟着离开了。 四人走后,包厢里安静了一会儿,马员外看向李彭素:“李大人,这……” 李彭素冷笑一声:“怕什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罢了,就算是皇子,能成什么事?” 他早几日就收到了王侍中的信件,将这闻所未闻的五皇子打听得一清二楚,深知他背后毫无母族倚仗,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刘一蟲,”他道,“你盯着他们,别真让他们查出什么错处来。” 一直在饭桌上当透明人的刘一蟲道:“下官遵令。” 李彭素和富商们又开始把酒言欢,刘一蟲看向窗外,遥遥看到那位五皇子在雨夜里瘦弱而挺拔的背影。 他沿着遍地积水的街巷徐徐往前走,年轻的沈相嫡子始终落后一步,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身旁的小太监沉默地为两人打着伞。 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烛火明暗变幻,那四人一路走,身形逐渐淹没在街巷尽头的昏暗中。 刘一蟲收回视线,端起酒杯与众人相碰。 …… 在顾敛为洪涝所扰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皇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当时是深夜,顾让在北隶府里和赵开待在一处,倒也没干什么,只是坐在一起看看书。外头吵闹的人声响起的时候,顾让和赵开都愣了一瞬。 北隶府一角向来安静,少有大动静。 赵开紧张了一瞬,以为是顾让每晚偷跑过来的事情被发现了。 戚风就说出去看看,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道:“曹贵人小产了。” 曹贵人是宫中众妃嫔之一,顾让对她并无印象。还是赵开看出她的疑惑,解释了一下。 相比大齐历代皇帝,崇文帝的子嗣堪称稀少,近年来更是少有新添子嗣。曹贵人去年怀上后,崇文帝龙心大悦,万分重视,不仅吩咐太医院小心看顾,各种山珍补品更是流水一般往曹贵人宫里送。 算算日子,再过一两月曹贵人就该生了,今夜却毫无征兆地小产,几乎惊动了半个后宫的人。 顾让没把这事放心上,见已临近子时便放下书册回了洗萃宫。 洗萃宫的烛火被重新点燃了几盏,门口可萤和可娴正向外张望,看方向也是被曹贵人一宫的动静吸引了。 见顾让大半夜从外头回来,可萤万分惊讶,回头看了看一片黢黑的西厢房,“六公主,这么晚了,您去哪里了?” 顾让淡淡道:“被吵醒了,出去看了看。” 可萤狐疑地看了一眼她身后,那方向可不是曹贵人一宫的方向,但顾让已经径直略过两人回了自己屋子,便也住嘴不再追问,继续支起耳朵听远处的响动。 倒是一旁的可娴,看着顾让回来的方向,眼神闪了闪。 …… 曹贵人小产是大事,对顾让而言却无关紧要,然而之后某晚途经聊水园时,却在湖边亭子里看到了这位痛失爱子的曹贵人。 彼时曹贵人披头散发,佝偻身子倚在栏杆上,失神望着漆黑无波的湖面。顾让踏上亭子,听到了她悲痛的呢喃。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顾让不认识她,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临近子时,她离开北隶府再次经过聊水园的时候她还在,甚至亭子中还多了一个人。 那人作宫女打扮,担忧地劝说一动不动坐着的女人:“小主,你怎么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