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急速成熟了起来,表面上一改往日纨绔乖戾,变得稳重了不少。 相信崇文帝很快就会借个由头让顾谦开始接触朝政了。 顾让只说了一句,顾敛便立马反应过来,一时忧心忡忡:“顾谦不会急着下死手,否则今日就不止放箭那么简单了。他不下死手,父皇就会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我们只能任他在背后搞小动作吗?” “不急。”外边的天已经黑了,顾让站起身,“见招拆招便是,别把重点放在顾谦身上。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顾敛点点头。 顾让出了营帐,正欲回去,就听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口哨声,寻声看去便见顾澂倚在自己营帐门口,俊美的脸庞被篝火映成暖黄色。 “六妹妹,得空了?来我这坐坐?” 这次顾让没拒绝。 顾澂的营帐布置得相当雅致,内里铜烛台数量很多,烛火将整个营帐照得非常亮堂。 “坐。” 顾澂在茶案边屈膝坐下,给顾让斟了一盏茶,“尝尝看,我从外番带回来的红茶。” 顾让接过茶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淡声道:“你想问什么。” 顾澂一听她如此单刀直入不由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笑了:“别这么生硬啊,六妹妹,我就是想关心关心你,可没有要拿你的秘密做文章的意思。” 语罢从茶案下拖出一个小臂长宽半臂多高的红木箱子放到茶案上打开。 箱子做得机巧,内里有三层,上两层用铜丝依次连在箱盖上,随着箱盖打开而一上一下缓缓升起,最终稳稳停在箱身上方。各层又各有分格,陈列着各种或琉璃或鎏金或银饰或宝石或珠玉的精巧小物件,在烛火的照映下表面有隐隐流光。 顾澂努了努下巴:“喏,想玩什么随便拿。” 箱子里物件种类繁多,有白玉九连环,黄花梨鲁班木,镶嵌六色宝石的五彩琉璃墨方等等,在一众华贵材质物件中,箱底的一把黑色短匕便格外突出,它只有不到一臂长,匕柄和匕鞘都用的乌木,其上毫无雕饰,整把匕首显得非常平平无奇。 顾让搞不明白顾澂到底想干什么,随手拿了被打乱的琉璃墨方低头慢吞吞地转动了几下。 顾澂杵着下巴,目光落在顾让纤细的手指上,随口道:“我早年在江南游玩时认识了一个木匠,擅奇技淫巧,工巧机械,就托他做了不少玩件。你若是有喜欢的,拿去便是。” 顾让不置可否,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墨方,等着顾澂问出真正好奇的问题。她拼得相当慢,可直到拼完了,顾澂也没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的手看,就好像她手上长出了朵花似的。 见顾让将拼好的墨方轻放回箱子里,顾澂挑了挑眉,用手指勾出白玉九连环递到顾让面前:“是不是还没玩尽兴,试试这个?” 顾让:“……” 她一时怀疑顾澂是否将自己当作了某种消遣,静了片刻才抬手接过来,开始慢慢解环。 玉环交错间发出叮铃脆响,顾澂冷不丁问道:“那绥国质子是你情郎?” 顾让手指一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顾澂也讶异,那绥国质子看他这个六妹妹的眼神可称不上清白。 “难道不是?” 顾让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有点交情。” 顾澂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我懂,私下幽会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