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偏僻,方圆百里之内无任何人家,完全就是荒郊野岭找路。在或绕或翻几座山后,这条路终于到了尽头。 ——数公里外的荒山野岭。 那里有什么? 坟包。 或大或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坟包。 入夜之后,顾让借着一棵歪脖子树翻出高高的宫墙,疾跑到数里之外,来到红线的终点,得到了这个答案。 “……” 她看着眼前荒凉阴森的乱葬岗,静默了片刻。 她居然会把东西藏到这里。 至于具体地点,也实在好找。乱葬岗虽大,端端正正立着墓碑的坟包却屈指可数。顾让走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被打理得格外整齐的坟包前站定,她看着用来充当墓碑的长木板上刻写着的“杨”字,认出是自己的字迹。 杨? 是指杨嫔么? 多半是了,因为她在墓碑底下找到了一个与洗萃宫内同出一辙的青铜箱,两个箱子,连锁眼都是一样的。 顾让在里面,找到了一张陈旧的丝帛和一枚巴掌大乌沉的墨玉籽料,丝帛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墨玉底部压着一封略厚的信,顾让抽出丝帛和信,借着手中的火折子逐字逐句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良久,她放下火折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封信解决了她很大一部分困惑。比如,她果然不是第一次失忆,比如,杨嫔之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比如,她接下去要如何行事。 她又看了一遍信,将里面的内容熟记于心,而后就地拿火折子烧毁了。她收好其他东西,将空箱子埋回原处,便起身原路折回。 至此,她心中的飘渺惘然总算比初时少了一些。 …… 回路途径果山,顾让想起洗萃宫中空荡的厨房,顺手摘了几个橙子。 此时已是后半夜,月朗星稀,凉风簌簌,天空不知何时起又开始飘起小雪。顾让趁着皇城禁卫军换班的间隙快速翻上宫墙,正要跃身下去,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 “六公主!” 顾让半蹲在宫墙上,循声向下望去。 赵开立在宫墙下,抬头喊她。 月光粼粼地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白的流光映在他身上。顾让垂眸望着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她以前应当不知从哪里读到过这句话,只是从来都不太明白,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这句话凭空出现在脑海中,她心里一动,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顾让跳下宫墙,赵开就带着笑走近她:“六公主,好巧,又碰到你了。” 他没带伞,雪絮沾在他长而卷翘的睫羽上,随着他眨眼而上下动作。 顾让看了一眼,转身把事先收了靠放在墙角的伞拿起来,撑在两人头上。 她看了看赵开的身后,赵开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北隶府里太无聊了,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赏赏月,没想到又碰到你了。”他看着顾让手里提着的布袋,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橙子。” 赵开恍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看身后有他五人高的宫墙,一惊:“你去外面的果山上采的?” 顾让嗯了一声,坦然承认了。 赵开睁大了眼,惊诧地望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