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秋风寂寂,黄叶飘零。 淮阴侯府一如既往的沉寂安静,与这喧闹都城显得格格不入。 书房里,韩信扑在案几上,专心一致地整理兵法典籍。 他无兵无权,曾经战场上的战无不胜神话已成昨日黄花,而今不过仰人鼻息而已,除了将时间花在著书立说写兵书上,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这时下人过来禀报,说是萧何来了。 闻言韩信心里一悸,竟生出了不见的念头。 他当下道:“就说我生病了,请相国回去吧!” 看下人离开,韩信放下笔幽幽叹了口气,径自望着窗外出神。 就在他以为萧何已经离开时,外面传来喧哗声,下人去而复返惊恐地道:“相国不肯离去,往这里来了。” 韩信站起身,焦躁地绕着室内走了一圈,才要出门避开,就见萧何已经大步走来,四目相对竟是避无可避。 “淮阴侯!”萧何先开口打招呼。 韩信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萧相国来此,恕我失礼了!” 萧何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挽了韩信手,拉着他进了书房。 “淮阴侯,你好糊涂啊!”关上门,萧何一开口就是恨铁不成钢。 韩信面上表情疑惑,开口道:“相国此话何意?” 萧何:“陛下剿灭陈豨,大军得胜还朝,此喜信朝野皆知,众大臣都入宫祝贺,你为什么不去?” 韩信眉间忧郁,露出一抹苦笑,他的确对入宫祝贺兴趣缺缺。 归根究底,大概他对刘邦是有怨吧,云梦泽设计夺他兵权,削他爵位,将他拘禁于长安。他自忖自己念在汉皇知遇之恩上,未尝负刘邦,刘邦却薄情寡恩,负自己良多,能不入宫就不入宫吧! 韩信当下推脱道:“群臣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进宫了。” 萧何长叹了一声,望着韩信的眼神有理解:“我知道你心里苦,只是曲高和寡,独木难支,就算你能独善其身,难道就不为后代子孙着想吗?陛下可是天下之主啊。而且大家都去,只有你不去,你就不怕宫中怀疑你有怨愤反叛之心吗?为了长久之计,我看你还是随我进宫祝贺吧。” 韩信心里一震,的确刘邦威严日重,自己和后代荣辱都在他一念之间,自己不能不为后代家族考虑。 他辩解道:“你知道的,我绝没有谋反之心。” 他的兵权都被缴了,虽然遗憾往日荣光不再,心里埋怨刘邦薄待了自己,但是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谋反。 萧何眸里闪过一丝复杂,一瞬间他的腰似乎都塌了塌,似乎直不起来。 良久才道:“那就从众人行事,进宫祝贺。” 韩信想拒绝,但是看到萧何头上的白发,想起若非当初他极力举荐自己,也不会有自己封台拜将之荣,当下心软了下来,萧何总不会害自己。 当下颔首道:“好,我随你进宫。” 无声的叹息溢出,萧何面上一如往常:“善,走吧!” 长长的宫墙静默无声,韩信想着心事,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萧何很久没开口说话了。 眼看长乐宫殿门在望,忽然萧何停住脚步 ,长长地‘咦’了一声,声音里有太多惊骇莫名。 韩信回过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时竟也呆住。 就见宫门口多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