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番薯带着,自己掂量着不敢花钱住店,便厚着脸皮问一个开脚店的店家,店家没好气说,后面草房能收留她一晚。她连忙道谢。 第二日,早起在附近的水井打水,漱口洗脸收拾一番。找了路人打听去省城怎么走,有哪些人去运货的,具体去哪里,急忙赶去镖局或者码头。得知过几日便有一批货物运往省城,路上需要一天,她开心极了,可否跟着一起前往,别人说可以交少量的钱坐驴车,她感觉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心想去到省城找到舅父,就能不用颠沛流离了,起码有个容身之所。 已经许久没见过舅父了,而且舅父娶了妻子,不知道人怎么样。整天担心这担心那,心病又岂能是普通的药物能治疗的?是了,她病始终未能好。但是又担心过了时间,只得又去药店看病,拿出一个银圆给了驴车的费用还找回少量的钱,都拿去看病吃药了,在等待的时候听见别人叫郎中为杨郎中,也跟着叫,直言求杨郎中收留她几日,她等过几日就走了,有恩来日再报。青年答应了,老郎中看儿子已经答应也只好答应了,心中觉得留陌生人过夜始终不安。 王奕自己的鞋已经不能再穿了,撑了那么久的日子,但是拿钱去买自己又不舍得。正纠结,青年带她去隔壁的偏房,说,他们都是男子,不方便让女眷在后院,后院采买的还没整理好,上山采药回来的在背篓里还没区分开来,让客人就傍边房间休息就是,也看出她的脚指头都快完全露出来了,说家中小妹也有鞋子,不嫌弃的话可以送她,王奕很是感激,谢谢恩人,不知您怎么称呼?青年笑了笑,说叫他杨飞就好。 但是她没看到小妹,便问:妹妹呢? 杨飞笑了下,说她随娘亲去外租家了,不在家里。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杨飞继续收拾中药给病人,用小称还有各种精细的秤砣衡量中药的分量。 得到了新鞋子的她这几天闲着没事,也出门走走,差不多到吃饭时间就帮忙一起做饭,做一些自己能力所能及之事,两个父子忙着看病收拾东西,老吃饭顾不上,一天就过去了。杨树义郎中看到她还能帮扶一些也觉得没白收留她,态度也宽容一些,他也期盼着妻子与女儿早日回来,这次去得有些久了,两个人又不擅长照顾自己,生活上总显得那么乱糟糟的。 王奕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想多出去走走,出门看到路上去上学的孩子们拿着包裹往私塾跑,王奕心中很是羡慕。 这个私塾,是镇上大户,杨姓宗族的私学,普及了杨这个姓的大部分孩子,比较疏远的就没有资格入学。主要学孔夫子那些,儒家思想,年幼的学童学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启蒙。 能读书的孩子自然是幸福的。自己家里穷,没法读书,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读书真的是很奢侈的一个事情,供不起,而且村子里的人就算是富裕些也是只供男孩,女孩一直被视为赔钱货,合适的时候嫁出去就算是顶了天了不起的了,至少还没打死或者没一出生就丢了。 山沟沟里还有好些洞穴有那些刚出生的婴孩或者因病痛无钱医治的小孩尸骨,这些被视为不详,连个正经墓碑都不能够得到。以为活下来,平安顺利成亲就好了么?自古男尊女卑,女子入门没生孩子,连个站的地方都不一定得有。生了也不一定平安,医疗落后的时代,一场感冒就可能丢了性命,何况生产这种在鬼门关走一圈,生男不一定,全靠天,生了女的又是一轮循环,还要被说命不好,早知道就不要娶扫把星了。生命啊,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走回现在临时落脚的平安药房,看着药房那么多人去治病,但是在家乡的人们又将人命视若草芥,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误的?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打起了架,像是一团乱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