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户口迁走菜地就得收了吗?
楚沁琢磨着,莫不是乐水觉着他是厂长不能把人家得罪透这才破例给他留着?她越想越觉着是。
其他人要走,楚沁也要走。难得此刻没下雪,骑车也好骑些。
但纪竟遥却拿起钥匙道:“那走吧,我送你一趟。”
楚沁婉拒道:“不用,我认识出厂的路。”
纪竟遥笑笑:“我说的送你,是送你回高树村。”
楚沁微愣,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说:“哪里要你送啊,这青天白日的我不会出事的。”
纪竟遥:“我晓得,咱们附近就没有不长眼的敢招惹你。”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用油袋子装上十来个包子,同楚沁一起走出门。
楚沁无奈:“你要实在没事干就去送送兰姨俩人吧,你都说没谁敢招惹我还送我干啥,到时候你还得返回来。”
纪竟遥侧头看着她,有些认真又带着些开玩笑的腔调道:“想找你再换些菜行吗?”
楚沁终于有点儿反应过来了。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来这是真心话还是随口敷衍的。
她甚至觉察出来些隐秘的情感。
同时,对于先前他那些奇怪的做法和莫名的态度便也有了说法。
难怪啊,她就说没人能这么傻。就算是村里因出生时被憋得有点久从而大脑发育迟缓的傻蛋也不会傻到用工业票去换蔬菜。
只是前后两辈子都鲜少接触过男女感情的她并不太确定纪竟遥是否真对自己有意思。
倒不是因为身份问题,楚沁从不觉得自己比谁差哪儿。
他是机械厂副厂长没错,但自己又不是靠他吃饭,反过来他还得找自己换东西呢。
而是因为他大自己好几岁了嘛,万一是肚子里有啥弯弯绕绕,或者惦记上自己的什么东西了呢?
楚沁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无缘无故对自己好的人。
越是好,她越是谨慎。
再有就是,两人相处得多吗?
不多啊。不是才成为朋友吗?
怎么,这和平年代也跟末世似的,男女认识后没两天就谈对象结婚了?
末世后最重要的是人口,上辈子人们18岁后就能扯结婚证。
但不严,城外人多数更早的时候就会选择成立新家庭。
楚沁因为家里有地曾被人盯上过,但她足够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人打跑,即使打不过也跟狼崽子似的拼死反抗,渐渐的也就没人盯她了。
毕竟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最重要的是她家地其实也一般,面积不算大养得也不咋地,为此而受伤不值当。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冒出来,于是楚沁看纪竟遥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惹得纪竟遥心里直发毛,差点没忍住回屋照一遍镜子看看自己脸上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她叹气:“行呗,你想送就送吧。”
你都不怕寒冷和难骑行,我还拒绝个啥。
纪竟遥顿时把照镜子的想法抛在脑后,紧紧随着她一路下楼。
楚沁骑着自行车来,自然也是骑着自行车走,纪竟遥同样骑车陪同。
感受着雪地骑车的难度,纪竟遥心里暗暗后悔,说:“早晓得我今天就去接你了,没想到小路的雪这么厚。”
楚沁翻个白眼:“是呢,我今天早晨差点儿就半路返回去了。”
机械厂日日都有车在大路上开来开去,纪竟遥往返乐水和机械厂若是从大路走自然好走许多,只有一段小路没被车压过,但也常有人和有驴车马车经过。
而往返高树村的路呢?
小得只能让自行车通过,又位置偏僻,少有人走动自然难走许多。
纪竟遥立刻道歉:“真是对不住。”
楚沁边骑边道:“倒也没事,你家饭菜挺好吃的,吃饭时就没后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