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万籁俱寂,手中火红的花冠占据了庄桐画的全部身心。 她想,裴允是不是去报了什么高情商培训班,怎么现在俏皮话一套接一套,唬得她都找不着北了。 庄桐画拿着花冠,想还回去,又实在喜欢的不行,难以彻底放手,愣怔在原地纠结。 裴允当然注意到她的异样,不过没戳破,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说:“走吧,别发呆。钱婆婆让我们去吃中饭,去晚了饭全被钱乐那小子吃光了。” “嗯。”庄桐画条件反射似的应他,仍旧没有动作。 裴允心想,这你可怨不得我,伸手拉住庄桐画纤细白净的手腕,拖着她向山下走去。 庄桐画全程处于掉线状态,左手拿着花冠,右手被裴允拉着,提线木偶一样走着。 直到半途,裴允握着的手腕被猛得抽回,他知道庄桐画总算理智回笼了,于是转身看她,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清白:“你再不走真就没饭吃了,我不得已而为之。” 庄桐画在意的点倒不是这个。 一路走来,花冠被她大力握着,已经掉了些许花瓣,看得庄桐画心疼不已。 她抿了抿唇,将花冠递至裴允跟前,小声问:“有什么办法能把它保存下来?” 裴允疑惑挑眉,直白回她:“别白费功夫,很快就会凋谢的。” 庄桐画肉眼可见的失落,像朵开败了的花一样萎靡不振,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越过裴允,闷头赶路。 虽说裴允嘴上会哄人,本质上还是个直男癌,他只知道庄桐画是生气了,但也完全摸不清她生气的原因,满头问号地跟上她的脚步。 睡也睡够了,马上就能吃上饭了,花冠也给她编了,还有哪点没伺侯好吗? 难道是不喜欢花冠?可看着也不像啊。 他仔细观察庄桐画的肢体语言,希望能从中得到答案。 庄桐画照旧左手拿着花冠,不过这次的动作很小心,走了会儿花瓣还是掉了一地,她的肩膀小幅度的耸动了一下,好像叹了口气,然后右手举起,小心翼翼将花冠捧在胸前,如视珍宝。 裴允幡然醒悟:这哪是不喜欢,明明就是因为太喜欢。 正是因为太喜欢了,才想要把它保存下来;正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因为它终将离去的结局而失落。 其实他早就发现庄桐画是个很拧巴的人,就算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去主动接触,反而会选择逃避。 好比校外巷子里的那只玳瑁猫。 庄桐画喜欢一切毛绒绒的东西,时常跟着裴允去喂它,裴允曾打趣她:“这么喜欢,干脆收留它了呗。” 庄桐画没应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蹲着轻抚玳瑁猫的头顶,然后在猫想要走来蹭她裤脚时起身离去。 “我不能养咪咪。” 她叫它咪咪,满大街的流浪猫百分之八十都叫这个名字,可庄桐画还是给它取了名字。 她说:“我妈妈不让我养它,既然跟我回家早晚都会被丢掉,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跟我回去。留在这里我还能天天看见它。” 裴允想起那只干净的玳瑁色流浪猫,现在它已不在流浪,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成天在裴家偌大的别墅里玩捉迷藏。 总有人会去找它,他,他哥,他嫂子,他爸妈,总有人会陪着它。 可是好像没人陪着庄桐画。 重逢以来,裴允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