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她,一个小小的庄桐画。 月色温柔,目光柔情似水,裴允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如海水般汹涌澎湃,庄桐画几乎要被溺死其中。 裴允说:“但我不想骗你。所以庄桐画,是的,你没猜错,我就是很喜欢你。” “从很早以前到现在,我喜欢你。” 在物是人非的五年时光里,我只喜欢你。 裴允的坦诚相待全然打乱了庄桐画快刀斩乱麻的计划,非但没有斩断,还丝丝缕缕攀附而上,叫她找不到理清的头绪。 庄桐画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如果换作他人,她会说出更加不留情面的话以使对方退却,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的。 可面对着难得认真的裴允,她说不出口,也不愿说出口。 最先对裴允的警告已经耗尽庄桐画全部的勇气,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裴允回心转意。 被裴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庄桐画只觉全身血液上涌头脑发热,仓皇移开视线,不讲道理地埋冤起他来: 她明明都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愿,给了台阶就要顺着下啊,裴允怎么还要真的挑明。这算什么意思,逼宫吗?她不喜欢面对感情问题,可以说她根本不具备对一段感情负责的能力,为什非要把选择权交到她的手里。 庄桐画的纠结被裴允尽收眼底,先前被拒绝过的苦闷瞬间被他抛之脑后,细碎的额发在风中轻扬,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笑意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 裴允笑着说:“庄桐画,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说的是不想谈恋爱,而不是不喜欢我。” 刹那间万籁俱静,庄桐画丧失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余“而不是不喜欢我”在脑海中遍遍回响,掷地有声。 要想保护住一个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先把它忘却。 她遮遮掩掩,险些快把自己都骗了过去,一朝被却本尊戳破真相,看似精心的掩饰更显欲盖弥彰。 裴允的视线近乎可以称之为灼热,庄桐画感到自己似乎快被灼伤,人在惊慌之下的反应全都是出自本能的不假思索,但显然庄桐画的本能有些过于离谱。 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压缩成薄薄一片,然后一个侧跨步,像条灵活的游鱼从裴允和木门间极窄的空袭中挤出,一溜烟儿跑远了。 庄桐画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女孩儿,曾在高中运动会勇夺400米银牌,百米冲刺对她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等到裴允反应过来,庄桐画的身影已经消融于夜色之中,只余飞奔时扬起的一片尘土,让他窥见逃跑者是如何的心烦意乱。 裴允很少见庄桐画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疑是给出了答案的——没有拒绝,没有否认,甚至连一句辩驳都没有,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去填满庄桐画心上的缺口,他等得起。 “快点开窍吧。”裴允轻声喟叹,无奈而宠溺。 心情大好,裴允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了裴大总裁的叮嘱,趁着再次把他抛之脑后之前,向他汇报进度。 “哥,是我。” “机票已经退了,我还要再呆小半个月。” “为什么?因为庄桐画还要录制节目啊。” 手机那头的裴显激动万分,大到溢出听筒的音量几乎快把裴允振聋,他嫌弃地拉开距离,让手机远离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