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诶——”秦毅摆摆手,“你我兄弟,从今以后,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两人一碗酒过,秦毅道:“今日与北水寨交手,贾兄如何做想?” 霍钊双唇抿住,目光沉思,“以往北水可会夜间偷袭?” 秦毅回忆着,摇头,“是有过,却少,故而今夜才如此仓促。” 霍钊冷笑,“看来北水是非灭不可了。” 秦毅不明他话中其意,只见他神色冷凝,从未有过的沉狠,不禁想到阿大通禀洼地一战时的全程,排兵布阵,他一杀猪匠出身的人却是不懂,能懂的家中势必有些产业,愈发确信,此人出身不俗。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灭了北水,为老二报仇,管他是谁。 “贾兄且说,无论什么,我都能为贾兄办到。” 霍钊凝神,开口,“北水训练有素,当是兵卒出身,今夜用鬼门阵不过出其不意,待他们反应过来,必不会这般容易。” 前几年突厥河东,朝中征兵,上至花甲老者,下至束发志学,皆被征入军中。常年战乱,有受不得个中苦楚,上山做匪不足为奇。但这些人,反应极快,显然受过严苛训练,是军中精兵。而且,若他没猜错,哈图已经摸到了他们的行踪,上了北水寨。 …… 已是下半夜,外面吵嚷声渐歇,两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莲英犯困,开始打了哈欠,重重的脑袋搭到柳素瓷肩上,她去推,莲英猛地坐直,握住手边刀:“有我在,贾夫人别怕!” 赫然的声音吓了柳素瓷一跳,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一侧发麻的肩膀,“外面没了动静,想必北水的人已经退了。” 莲英细细去听,果然没了声。 “你若是累,回去歇着吧。”柳素瓷道。 “不行。”莲英摇头,“大当家交代,我要寸步不离守着你。” 柳素瓷想,哪是她守着自己,分明是自己守着她。 门闸轻动,男人从外进来,眉目沉沉。背后是昏暗的夜,一身的杀气未消,颈边尚有着斑驳的血渍,只那双眼,没那么了狠戾了。 莲英没见过霍钊,见他模样,以为是闯进的暴徒,闪身护在柳素瓷身前,“夫人别怕。” 柳素瓷诧异,明白过来,看一眼门口的男人,轻声,“他是我……夫君。”后面两个字,她刻意压得极低。 “贾公子?”莲英惊讶,原以为贾公子是翩翩玉树,不想竟是这般煞神模样。 霍钊将她惊变的神色收入眼中,“那些人已被镇压,无事了。” 莲英左右看看两人,恍然明白过来,劫后余生,定是要留给两夫妻说话的,她转身朝柳素瓷拱手,“贾公子既回了,我明日再来寻夫人。” 说罢便出了屋,顺手将门关紧。 霍钊迈步进来,宽刀擦过,残余着干涸的血渍。 此时天边升起一丝云白,快亮了天,内室生着暗烛,映出两人的脸。 “可有事?”他一手解开佩刀,问她。 匪患动静闹得大,她这样被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当是没经过这种波折。 柳素瓷摇头,“这一路什么事没受过了。” 还有闲心斗嘴,当是没事了,霍钊轻笑,解下束身的革带外袍。 柳素瓷看过他的眉峰侧脸薄唇,直到后颈,看见他未擦净的血渍。 这副模样应是打理过了,不知他是如何平息的动乱,想来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