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樵夫取出炭笔,石案上放了一块磨平的宽木,就着板面,霍钊指腹捏住那根木炭,起笔画图。 众人围成一圈,见那张图纸起初平平无奇,后来笔峰流畅,其中机关虽是简略,却叫他们大为震惊。 一旁的络腮胡子忍不住感叹,“妙啊!有了这样的弓弩,那还怕北水寨那群龟孙儿!” 长疤大汉下意识看了眼霍钊,却见他神色未动,仿若不觉,心中戒备之余隐隐钦佩,想来此人也非寻常的猎户之子。 霍钊画完,撂了笔,随手拍了拍掌中的木屑。 众人见到那张成图,两眼登时放光,皆在讨论弓弩妙处。 长疤大汉抱拳,对霍钊行了一礼,“阁下神思,不知阁下家住何地,此行要往何处去?” 霍钊指指庭外宽阔的长河,“向北。” 他不多说,长疤大汉识趣地不去多问,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制器的神将,他自当不会轻易放过,给几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道:“阁下一身本事,自然不能埋没了。” “在下秦毅,南水寨大当家,方圆十里,只要我一言,没人敢说二话。即便是官府,这么多年也不敢多加造次。阁下若看得起,不如与我同坐山头,有我一口汤喝,就有阁下一口肉吃!” 随着他的话声,其余五个大汉围来,气势唬人。 霍钊整着臂袖,面色不善,嘴边却在淡笑,“既知了我的本事,也应该知道没人能勉强得了我。” 他手摸向腰间的佩刀,铿然一声,刀刃出鞘。这是极高玄铁锻炼出的宽刀,削铁如泥,犹如蛰伏的猛虎,喋血野性。 长疤大汉见过世面,那刀一出鞘,他就看出了这人是个练家子,功夫绝不在他之下。那柄刀看似寻常,却锋利精锐,趁手的利器渴饮过鲜血,才会有如此气场。 僵持间,他忽而一笑,“阁下误会了,我并非强迫于你。只是你不知,此地除却南水寨,还有北水寨,那伙儿都是亡命之徒。阁下要从此地向北,必然经过北水寨,届时怕是不易。” …… 汉子们提刀离开,樵夫歉意道:“是我之过,将那张弓弩拿去给了他们,牵连了兄台。” 他真心致歉,霍钊摆摆手,道:“无妨。”又问了北水寨一事。 樵夫想了番,回道:“确有此事。” “最初镇上先出了北水寨,穷凶极恶,强占财宝妇女,无恶不作。后来被逼无奈,愤然反抗,有了南水寨,两寨抗衡,才安稳了两年。” 他语气愤愤诚恳,不似作假。 霍钊凝目沉思,这条路先前并未探过,看来是一桩麻烦。 屋里柳素瓷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待门推开,她才将窗掩了,看向进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