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冷淡道:“略懂。” 小七好热脸贴冷屁股,把机关匣子递到柳素瓷手里,殷勤热络,他对这玩意颇有兴趣,偏大当家的嫌他烦,指点两句就没个耐性,终于捉着个人,势必要好好探讨一番。 …… 晌午,车马停下修整。 芸娘、小七下了马车,过会儿小刘掀开车帘,黑乎乎的发顶探进来,露出一口白牙,“柳姐姐要下来走走吗?” 自打得了指点,小七对柳素瓷愈发殷勤。 柳素瓷手脚绑着,不方便走动,小七看出其意,爬进来给她解脚踝的绳子,直白道:“这地界偏,山里常有野狼,柳姐姐还是别想跑,跟着我们安全。” 柳素瓷下了马车,便知小七说的是真话,没有故意吓她。 此地山岭纵横,崖壁高耸,枯木成虬,偶有几声乌啼穿过悬仞,犹入云端,闻之毛骨悚然。寒风凛冽,吹得云鬓篷飞,柳素瓷想拨开颊边碎发,奈何手腕缚绳,只能抬肩蹭蹭。 她回头时,挡风的土坡下已经生了火,男人们盘腿坐着,围成一圈,嬉笑怒骂,毫无仪态。 白日下,她看清了其余的几个面孔。 背靠土坡的男子书生打扮,模样清隽,一派仙风道骨,看似格格不入,却与剩余几人插科打诨,怡然得当。他旁边有两个汉子说着话,其中一汉子一把络腮胡,横眉怒目,正盘腿坐着嚷笑,满口的粗话。旁边那个没那么咋呼,也是一脸不好惹的凶煞气,看面相,让她有种落入匪窝的错觉。 这一伙儿人看似粗犷,却精明强干,行了有一日的路,始终循规蹈矩,不见惊慌,可见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知父亲是否能找到她。 “柳姐姐,过来这儿坐!”小七热情地招呼。 柳素瓷瞥去一眼,那位置在芸娘和他中间,正对着那个男人。 她走过去,未像几人一样大大咧咧地叉腿坐着,地上铺了一张小羊皮,她坐到上面,双膝并紧,绑着的两只手放到膝上,脊背挺直,端庄雅肃。 坐定,旁边的汉子立即嘀咕了句,“狗屁规矩真多。” 柳素瓷听得清清楚楚,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 “柳姑娘饿了吧,我这有些馍饼,你将就吃一口,填填肚子。”芸娘打开油纸包,将馍饼拿出来。她看到柳素瓷绑着的双手,犹豫了下,眼神转向对面。 霍钊点头,芸娘这才将那打好的结扣解开。 双手被绑了一夜,她肌肤白皙柔嫩,那男人绑的又狠,这一夜过去,手腕勒出了两条重重的红痕,隐隐可见血丝。她活动一下,便觉疼痛,不禁咬住下唇,心里又给那男人记了一笔,待来日,她必要讨回来。 霍钊看她那千变万化的脸色就知她在想什么,他倒是忘了,这女人最记仇,打小就这样。 …… 柳素瓷咬了口馍饼,入口粗糙干硬,剌着喉咙火辣辣的疼,她吃不惯,喝了口水没再去吃。 “三哥,咱们接下来怎么走?”小七毫不避讳地问出声。 柳素瓷眼眸微动,悄悄竖起耳朵。 霍钊拿出舆图放到正中,几人脑袋凑过来,他指腹顺着一条路点过去,“沿河东道,今夜暂且肃宁落脚。” 说罢,他掀起眼,一双黑目毫不避讳地盯向柳素瓷,“再耍花样,小心老子修理你。” 闻声,几个男人都意有所指地扬声大笑起来,大胡子甚至多瞄了两人几回,暗暗使了个眼色,心思不知跑到了什么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