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的睫毛垂下,看起来寡淡凉薄。 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片痴心错付。 芸娘脸上失落,却早已习惯如常,没露出什么异样。 一伙儿人吃饭没什么讲究,芸娘坐到对面,小七吃两口,问道:“芸姐姐,你一个人住这也怪无趣的,不如跟我们回郾州,灵儿整日嚷嚷要你陪着。” 吕金子道:“这话说的在理,俺那婆娘也说就你最善解人意。” 张贺不置可否。 道空一心够着羊肉,猛地被人一扒拉,附和一句,“正好这趟人多,你一个弱女子有我们护着也安全。” 几人都是一个意思,芸娘抿抿唇,不自觉地看向了对面坐的男人,意味显然。 四个人眼睛瞄瞄大当家的,霍钊视线一动,那几人眼光又迅速转了回来。 他道:“此处荒郊野岭,确实不适合长久安身。你哥把你托付给我,回郾州他也能安心。” 提到江逸,几人神色默然,芸娘眼圈一红,眼眶里落了两滴泪水,“我听三哥的。” …… 黑云压了一重又一重,天很沉,有风雨欲来之势。 柳素瓷醒了有半个时辰,手脚被绑着,她挪了挪,坐起身。 四周黑漆漆一片,槅窗外投进几道微光,隐约照出屋内的陈设。 一张罗汉床,两把交椅,再无一物。 她闭上眼,定了会儿神,回忆这一日发生的事。 在守卫森严的国公府,她住了十八年的闺阁,遭人撸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城。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此处偏僻,不知父亲能否找得到她。 门吱呀响了声,外面进来一道人影,火烛掌起,柳素瓷向那人看去,目光警惕。 芸娘看出她眼里的戒备,温婉地笑了笑,不知从哪寻了张凭几,将煮好的粥放到上面。 “此处不比国公府,委屈柳姑娘了。” 她走近,拿掉柳素瓷嘴里的布条,“我煮了粥,柳姑娘吃些裹腹吧。” 折腾一日,柳素瓷四肢酸疼,后颈钝痛,她肌肤娇嫩,想必此时已是青紫。颈边垂着两缕发丝,嘴唇发白,生于世家高门,她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芸娘抿了下唇,端着粥坐到罗汉床上,“柳姑娘安心,我们不会伤害你,过些时月会把你平安送回上京。” 柳素瓷再问,她却不肯再说,端着粥一勺一勺喂过去。 小半碗粥下腹,柳素瓷便不再吃了。 “我想更衣。” 芸娘放下粥碗,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语气,“我有几件洗过的衣裳,你不嫌弃……” 柳素瓷打断她,含了下唇,道:“更衣是如厕。” 上京高门规矩多,芸娘是贫苦人家出身,才知原是在京城,如厕都当更衣来讲,她诧异了下,回道:“院门有小厕,我带姑娘过去。” 柳素瓷动动手脚,示意她解开。此地是一处荒镇,距京城已十里之外,人烟稀少,弱女子很难跑出去。芸娘解开了脚踝的绳索,“姑娘且将就着,明日起了程就能自由些了。” 好歹行动自如,跑也能跑的利索。柳素瓷没强求,跟着芸娘出了屋。 乌云退散,当空悬着一轮玉盘。银辉下,她才看清了这方小院,三间厢房,一间掌着灯,东边马厩里栓了五匹马,正甩着马尾磨牙吃草料。夜色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