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 余念在孙伐的护送下离开永都城时,天已微亮。 神经紧绷了一整晚,突然得以松懈困意如浪般袭来。 白云寺上白雾淼淼围绕,便是到了冬日,四下也有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 余念被叫醒时发现自己已在山门前。 余念屈身下车,算了算时辰,这个点儿祖母同婆母应当在大殿内祈福才是。她进了山门一路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禅院内。 看着紧闭的房门,余念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推门而入,可入内后看到的却不是两婢女期盼的眼神,而是大大咧咧坐在屋内的沈樱。 彼时沈樱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 沈樱? 她怎会在这儿? 这一瞬,余念如临大敌,她预感大事不妙。 “世子妃,您可算回来了!” 余念刚进屋,引墨那带着哭腔声音便从一旁传来。 只见引墨正眼中含泪同假扮余念的引书并排跪在沈樱面前。 很显然,引书假扮她的事儿被沈樱给发现了。 “主意是我出的,你为难她们做什么?”余念一手一个将两婢女从地上扶起,“引墨你带引书下去收拾收拾,这儿交给我。” “你凭空消失了,我不问她们还能问谁?”沈樱想当然地回。 余念敛眸,面上的神色暗了几分,她端正自己的身躯淡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想同樱姑娘说。” 直到几个婢女从屋内退了出去,方才还悠然坐在椅子上的沈樱已急慌慌地起身行至余念身边。 “余念!你疯魔了吗?居然敢让引书假扮你,让她去欺骗祖母?!” 从前沈樱确实不喜余念,只因她的到来分走了祖母的宠爱。 可经过姜府的赏花宴后,沈樱对她的印象有了改观,就冲她时刻为侯府着想这一点儿,沈樱也再拉不下脸子同她对着干了。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余念冷静地答。 “情非得已?是有什么事儿吗?”沈樱见余念如此,冷静了下来,“你是不是在外头给侯府惹事儿了?” 余念摇头。 “那还能有什么事儿?” “如果我说有人想要害侯府,我离开就是去解决这事儿了,你信吗?” 余念的话信息量太大,让沈樱有些难以消化,过了半饷沈樱才笑道:“余念你撒起谎来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即便不愿同我说,也没必要编造这么个事儿来唬我吧。” “事儿我已说了,但信不信也就看你了。” “我才不信呢!”沈樱摇头又转而冲余念道:“你的事儿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只要你别做对不起我长兄和侯府的事儿就成!” “当然,”余念转头坦荡地对上了沈樱的目光。 沈樱回望着余念的眼神,渐渐蹙起眉,余念越是镇定她这心里就愈发不安。加上来了白云寺两日她都没能休息好,一时间脑袋竟突突地抽疼。 沈樱按了按眉心,“罢了罢了,我也不同你在这儿耗着了,今日起得早我得回屋睡觉了。” 说着沈樱便要转身离开,而就在她开门之际,阳光透过门缝挤进了屋内。 那一道光刺得余念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可就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