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看着沈凡呈疑惑的眼神,心下明白应是方才自己的玩笑话叫他听了去。 她伸手捡起碟子里的肉串,咬了一口后冲沈凡呈晃了晃,“世子放心,烤肉很美味,我是医女不会滥杀无辜的。” 沈凡呈见她用行动自证清白,也跟着取了一串小口地品尝起来。 那一瞬沈凡呈才知方才余念说的话不假,这烤肉肥而不腻,满口留香,肥瘦相间搭配地十分完美,精准的炙烤时间让调味与肉完美融合。 沈凡呈没有说话,但余念见他一口气连吃了几串便知这应是对上了沈凡呈的胃口。 毕竟沈凡呈在她看来一直是个自律的人,虽说身子不好但为人出奇规整,一是一二是二,绝不纵容他自己。 “手艺不错。”沈凡呈终于自持着没再继续吃,他掩唇轻咳,案几边炭盆里的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他添了一抹血色。 “我也给你备下了一份年礼。”说着沈凡呈从袖袋里掏出几页纸递给余念。 余念狐疑地接过,低头扫了一眼后心下诧异。 这单子上写的正是此前她查的那批布料。 “这是……?” “听闻你对这批布料很是喜欢,是以我想法子给你寻了来。”沈凡呈轻捻茶盏,低头喝了一口,“明儿,应当就能送到你手上了。” 余念眼睁睁地盯着面前这个人,内心莫名不安。 沈凡呈是如何知晓她在查这批布料的? 再来,她即便真喜欢这批布料,关他沈凡呈什么事儿?他们不过是在一个屋檐下睡了一觉,她可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赠礼品的地步了。 她也不认为沈凡呈会对她有情。 越想,余念内心越狐疑,那股子对沈凡呈的怀疑的感觉又一次爬上她的心头,她看着沈凡呈,此刻的沈凡呈虽不以为然,谦卑虚弱,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余念心升一股子警惕。 沈凡呈像是没察觉到余念的眼神,他神色略带不解,“你……是不喜欢吗?说来也是巧,先前李世叔上门寻家父,将此事告知,我寻思着你入府那么久也还没赠过你一件像样的礼品,是以自作主张……” 余念这才了然,想来是引书姐妹的夫君在办此事时,叫礼部尚书李骞发现了,所以才有了眼下的乌龙。但……沈凡呈是什么意思啊? 无数疑惑在余念心里跳跃着,犹如一个又一个的小人叫嚣着扑棱着,吵得余念没法清晰思考。 “你为何要送我礼?我也从未送过你何物啊?”一不做二不休,余念索性将心中的疑惑询问出口。 沈凡呈闻言神色默了默,他搁下手中杯盏,“你待我极好,我是知晓的。许多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是以我领你的情。” 沈凡呈说话的样子语气以及内容让余念不由得手一抖,纸页自她手间飘然滑落。 余念匆忙捡起,扫了一眼窗外顺口道:“我瞧着那炭盆里的炭火猛了,回头肉串都得糊,我出去瞧瞧,世子您慢坐。” 沈凡呈看着自来装得端庄得体,落落大方的余念失了神且还落荒而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演,看谁演得过谁。 沈凡呈起身紧跟着余念的步子出了花厅,而在他呆过的地方安静地搁着一个红封,红封上‘新岁吉安’几个大字工整利落,与沈凡呈的为人如出一辙。 逃出花厅的余念,脚步慌乱地走向亭子,嘴边不停地念叨着:疯了疯了,指定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