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大湖的尸首了。”孙伐到底是个男人,与引墨相比他冷静了许久,虽面色有些难看但到底还没失态。 余念顺着孙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距离他们几步开外的地方丢着一张草席,隐约可见草席里裹着的尸首。 听到引墨那剧烈的呕吐声,偏头吩咐孙伐道:“你过去照看引墨吧,我过去就成。” “可是世子妃,这地方脏污地很。” “无碍。”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她身死后也被丢弃在了乱葬岗,所以她怎么会怕呢。 余念一人径直朝大湖的尸首走去,走到最后,她的一双鞋子几乎已经整个陷进泥里,可对此余念却一点儿都不在意。 正如孙伐所说的一样,大湖的尸首只用一方草席包裹,因已有几日工夫,大湖的尸首已暴露在草席下,两者都被附近的飞鸟啄食损毁,甚至还能透过草席与衣衫看见大湖那裸露在外已开始腐烂的身体。 余念垂头将手中一方汗巾蒙在面上系紧,而后才蹲下身掀开草席去查看大湖的尸首。 大湖的死状惨烈,只是一眼余念便已知大湖的死因,他虽是在护城河内被发现,可他却并非溺水而亡。 因为他的嘴唇发黑,显然是被人下毒而死,而且还是剧毒。 余念蹙眉隔着帕子翻看着大湖的尸首,他的尸身上除了一些轻微擦伤外,便没有其他外伤。 在检查时,余念始终保持着冷静,面容也较为从容,可当她检查到大湖的手部时,眉心却紧紧拧起。 只见大湖的双手紧紧握着,并且其中一只手的指甲有所破损,甚至外翻,那动作就像是在生前的最后一刻死死地抓着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余念眸光一闪,加快手上的动作翻看大湖的双手,因尸身已僵直是以她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大湖紧握的拳头掰开。 一块破碎的布料赫然落入余念眼中。 这是?…… 余念隔着帕子将其捡起,观察片刻后才将其小心搁进她所带来的匣子内。 …… 余念一步一艰难地回到孙伐和引墨身边时,引墨已脸色惨白,从方才她那呕吐的声音来辩,这丫头大概已吐得脱了力。 余念示意孙伐将引墨扶到自己背上,虚弱的引墨听到这儿慌忙摇头,撑着树干一咕噜起身。 “世……公子,小的万万不敢劳烦公子,小的自己可以的。” 余念见她态度决绝,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在回马车的路上,伸手扶着她一道往前。 马车上,余念虽用帕子清理了脚上的烂泥,可主仆二人还是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余念对引墨施了几针后,引墨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那上涌的呕吐感也减轻了不少。 回到永都城后,余念先带着引墨去了一趟成衣铺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后,才让孙伐驾车行至侯府附近,两人下了马车低调步行回了角门处。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平日较为松懈的角门今日里却十分严谨,即便两人持有府上下人的腰牌,也还是盘问了许多才放他们入内。 也好在守门的仆妇鲜少见到余念,是以便是直视也没将余念认出来。 余念和引墨一路疾行回到青月居时,引书已在房内急得团团转,一听到门上的动静,她便警惕地一眼扫了过来。 见进屋的是引墨和世子妃,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如脱力一般,脚一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