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有动作,甚至连呼吸声都不由吓得放轻。
容与不耐烦,最后命令:“说。”
弟子心一横,闭上眼,只想长痛不短痛,早死早超生了。
他攥紧拳头,咬牙给自己鼓了两把气,随即提高音量,扯开嗓子大声喊出——
“上面写着,‘吾兄亲启’,门主没有姊妹,想来这是未来夫人给门主寄的信!”
说完,全场一寂。
尤其容与,平素肃冷的面容,此刻明显现出罕见的一抹异色。
不多时,容与神容恢复如初,他淡着眉眼,平静朝对方抬了下手,“拿来。”
“……啊?”
“信。”
弟子反应过来,迅速从怀里把信封往外掏,“在呢在呢,给!”
容与看也未看,拿在手里直接收放进怀,而后凝目,并不留情,“还愣着干什么,入阵,继续。”
“……是!”
两个时辰后,门徒及弟子齐聚后堂统一用饭,前任门主与现任门主都不在,故而厅堂氛围稍稍活络,众人也不像往常一般正襟危坐,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那套规矩。
向塬坐在正中,认真听在场的弟子们讲述过程,当下简直觉得连手里饭菜都没了滋味。
他忍笑问:“当真的?师兄真跟揣宝贝似的把那封信带走啦,还有什么,快给我说全点儿。”
“不止呢,我就没见门主不用轻功时走得那么快过,这怀里揣的哪是寻常宝贝,我看分明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
有人中间插一嘴:“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这话咋听着这么别扭……”
“就你事多,我学会的成语多你嫉妒啊?”
“……”
向塬打断他们斗嘴,又好奇追问:“那然后呢,师兄到底对你们手下留情没呀?”
他这话一问,有个憨实地主动回答:“门主大人像是想要如厕,一直急得来回渡步,然后他可能是看我们练功辛苦,他也有些急,便原地叫我们作鸟兽散了。”
向塬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想收敛都没能收住:“他是急,但急得可不是你脑子里的事。”
“啊?那是什么?”
“榆木脑袋。”
最开始取信那弟子还算聪明些,前后一琢磨,很快福至心灵。
他隐在角落,小声暗自嘟囔:“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夫人给寄信!”
……
捏着信笺,反复看了不下一十几遍,他依旧没够。
仿佛纸上的每一个字眼都能自成一处渊泽,目光一旦落下,便再难移开。
他现在的目力还未恢复完全,只能靠眯着眸子方能视线汇聚,如此费力盯看,不多时,他眸中络布血丝,无奈,只好暂闭一闭缓歇。
再次梦到……
阖目间,他仍在深思她的信上用词,不知道她指代的只是寻常夜梦,还是如他一样,所梦无法言说。
他不该如此揣想她,可她近来,又总是大胆的。
喟叹收神,他想到在信尾她有特意一问——“容与哥哥,我给你寄的信,别人能看到吗,或者别的东西呢,会不会经过旁人之手?”
容与猜知到,她大概是想给自己遥寄物品,但又有私隐顾虑,虽不知她想寄传的东西是什么,但他还是在回信时给了肯定答复,要她寄得安心。
隔了五日,第一封信再来,他亲自去信驿取,回来后又刻意避人拆读。
这次,信上的字墨依旧不多,一贯的甜言蜜语,容与不忍弯唇,几乎可以想象她撒娇模样说这话时的音容笑靥。
将信合叠好,又与第一封一起收放入盒中,置高架放好,再回来,他才拿起同信一起寄来的那个小小布袋。
他不知这是何物,最初只以为是香囊,还放在鼻尖附近嗅了嗅,很香,还是有些莫名熟悉的一种香,只是与香囊相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