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周家无意参与朝堂党争,故而不愿将唯一的女儿嫁入勋爵人家,牵扯政治联盟。
可如今细想,此语单薄,似乎不足为由。
容与不愿纠结,只道:“前事如何不重要,只凭周相看中我,并不能促这门婚约成。”
向塬听明他的意思,嘴巴张了张,没忍住问:“师兄,你的意思是,若当初与你定亲的人不是周妩,换做旁人,比如什么周家二小姐,三小姐……你不入眼,难道还要不从师命,打算和朝廷这边有头有脸的人物翻脸不成?”
“没想过。”
容与不喜欢做无意义的假设,不过这次,他罕见与向塬多说了些,“第一次见她,我腰间门携剑,她眸中似有惧避之意,从此我私下见她,再不佩剑。”
向塬挠挠头,不懂。
容与拂手,逐他走。
向塬回身迈步,不小心踢中角落食盒,他这一脚踢得很准,正好将上面覆搭的盖子踢落。
他应声低首,见食盒里已然空空,不禁惊讶问:“这食盒怎么没被带走啊,周千金刚刚就在车上吃完了整盘的五六块果糕?厉害,她还真不怕酸倒了牙。”
闻言,容与脸色微异样,却稳坐持重并未回话。
向塬也只是随口感叹一声,收整完食盒转身而出,坐于驭位驾马勒缰,沿路奔回栈馆。
车轮滚滚,夜风猎猎。
沉谧车厢内,幽然的荼芜香味已经散得差不多,容与指腹微摩挲,片刻,他盯向角落处的竹篾编藤食盒,静静出神。
阿妩是能吃酸,而他不能,可方才食盒中的糕果被两人分食殆尽之时,他却未觉半分酸涩。
她那样的喂法,吃一口,吻半刻,过程间门,不知到底是在献食,还是引磨他去吃了她。
他心驰意乱,看都不能看她。
最后,待整盘糕果堪堪见底,他尚意犹未尽之时,阿妩却开口再引他那日翠枝荫隅下的一场失魂梦魇。
“容与哥哥,要不要,再啖?”
果糕已无,盆碟已空,还能……再啖什么?
彼时,他手筋绷痫,脊背全僵,更如骨鲠存喉。
他自戒自己不能再行那日的荒唐卑鄙,她还懵懂,又对他无防,纵他病痛便一心只想关慰。
即便,那样真的效比良方,他也绝不能。
……
周妩从侧门悄悄溜入,避过下人房进了芜兰苑,待院门严丝掩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往日兄长不在家时,府兵看护也没这样严过,如今他一回来,不说正侧门看护加固,就光夜间门负责巡逻的府兵都增至三班,真真不嫌费事。
周妩后知后觉,家中如此一反常态,莫不是因自己?
她隐隐察觉,自己可能是被兄长给针对了!
进寝屋,周妩边往里走,边向霜露打听问:“派去朝椿阁的丫头又探听到什么没有,嫂嫂可有被兄长为难?”
霜露摇头应:“方才谷雨回禀,朝椿阁静俏俏的,未有明显争执响动。”
周妩这才放心,嫂嫂前后两次都是为了帮她才蹚得浑水,若阿兄当真因此怪责,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时辰不早,霜露欲摇铃唤婢为周妩伺候沐浴,周妩见状,面容显异,当即快几步过去将她手中的银铃夺下。
“小姐……”
周妩正色:“太晚了,让她们继续睡吧,你在盥洗室多点两盏灯,之后也去歇着吧,我想自己来。”
霜露犹豫了下,还是欠身应。
浴房内,褪落罗衫,玉足入浴,水面粼粼映着烛光的暖黄,白色茉莉花瓣微微泛荡涟漪。
浴桶正前,斜置着一面衔绥鸾凤錾刻铜镜,长阔皆半丈,可将盥室全貌映出。
周妩先前用其照身涂擦膏脂润肤,今日无意瞥过,见到镜面之上嫩肤盛雪,唯锁骨肩胛之旁,泛起隐隐红迹。
她脸色倏忽一变,下意识缩身往下